对了。对穆轻衣心怀不满,又有预知未来,勘破命运之能
裘刀猛地扭头看向洛衡求证!
洛衡也沉默点头:“天道化身凡物,为大道将行插手人间,甚至,亲自保驾护航,这类传闻,我也听说过,只是第一回得见。”
裘刀手指都要捏断了,咬牙切齿:“什么天道,分明是以摆布他人命运为乐,戏弄他人,却还看不上穆轻衣做天命神女!”
洛衡:“此界多容不下半妖,自然不可能使半妖为神女,且,穆道友间接促成几位道友的自我意识萌生,天道想必,对穆道友。”他顿了顿:“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所以要她手刃亲友,生死不能,要她坐享万般孤寂,还要化身神女庇佑天下苍生。
别说裘刀,连洛衡都心中戚戚,游子期死死掐着掌心,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已然出血了。
他哑声:“她不是因为年少无知,贪慕神女的无所不能。她是知道。俞袅道友和周渡道友,都是天之骄子,是该自由开怀之人。”
她牺牲了自己,却没有救得了他们。
所以他们皆为她而死。也成为了众生囚禁穆轻衣的牢笼。
第53章天道不公
如果她没有生为半妖,没有降生在有愿为她蓄养药人的穆家,没有遇到注定身为神女的俞袅。
也许一切会好一些。
也许命运不会这么苛刻地薄待她,不会将她的至亲之人一个个从她身边带走。
不会一边承认她的无情道天赋,却也怨恨,她以最卑贱的身份做了最有道缘的神女。
所以如果他们从前认为,穆轻衣绝不无辜,是因为师兄之死本对她也是一件好事的话,那其实师兄死时,最兴高采烈的反而该是天道。
因为它终于窥见了这神女冷情伪装里的一丝缝隙。它花费数年,终于撬开了穆轻衣无情无义面具下的命门。
那命门是:她原来也不想他们死。
“”
秘境的幻光在众人周身流淌着。
可是,随着穆府慢慢破败,血迹被沙土掩盖,庭院生出杂草,也没有人回过神来,率先说出一句话。
直到应荇止走到院落中央,对某个坟包躬身作揖。
这坟包曾经是寒烬一手血一手血亲手挖出来的,也埋葬了曾对他非打即骂的一家人。
裘刀:“你早知道寒烬是心怀愧疚,才放任他去死。”
“我放任他?”应荇止重复一遍:“我从来没有放任他。我如果放任他,他第一次投毒时就应该打死他。”
他抬起眸,黑色眼珠冷冰冰的。
他就用这幅冷冰冰的表情,对他们说:“其实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寒烬,哪怕他给轻衣投毒,间接导致她不得不与返生铃融合。”
“哪怕他被她惦记着,成为穆家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我也以为,少时玩伴活着,对她是一件好事。”
他扯起嘴角:“能够性命不朽,又何其难得?而且她也因祸得福,成为万象门弟子,有周渡和寒烬护着她,总不会叫她的命卦再变成死卦。我从元清处得知实情前,一直如此以为。”
可惜,竟然全是妄想。
裘刀握紧刀:“你既然一直留意万象门消息,就从来没有听闻过,周渡师兄与穆轻衣的关系,并非融洽吗?”
“自然听闻过,可是我并不相信,只是心觉,怎么可能呢?我家与周家是世交,周渡更是翩翩公子,即使是在被天道控制时,也会留意轻衣的心事,怎么会故意疏远她。”
裘刀声音沙哑:“你撒谎!你是知道后,就不再信任元清,而是猜出他们疏远必有缘由,所以你暗中调查,从秘境中得知了全部缘由。”
应荇止表情淡淡,就这么听着裘刀指控。
“那行金字是你留下的,红莲众也是你引过来的!”
其余人惊愕,怀疑地看向蓝衣修士。
而应荇止站在那,突然笑了笑,又收敛表情:“是我。”
他像是彻底撕下了面具,似讥似嘲:“若非如此,你们怎么会跟来?我妹妹忍受的折磨,再艰深再重,又怎么可能搏得你们半分同情。”
“你胡说!”万起扬声打断,手紧握成拳:“我们分明早就在怀疑,怎么可能对穆轻衣的苦衷视若无睹——”
裘刀也举刀厉声:“我们追查红莲众也是为穆轻衣,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竟今日才知,你竟从来没有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