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一样觉得。
她母亲或许错了,可是小姑娘是没错的。
师兄把这颗灵果给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合该去试一试登仙这条路罢了。
小姑娘:“姐姐,你如果能看到那个大哥哥,你能不能告诉他,我不会让他蒙羞的,我不修仙,就算做凡人也会做一个很好的凡人,我会做和他一样的好人,我不会让母亲在外面胡说的。”
穆轻衣没有应声,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刻她奇异的温和,哪怕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为你自己活吧。”
仿佛有一记闷锤,突然砸在他们所有人心上。
穆轻衣,这个他们一直觉得,是绑架了师兄,绑架了寒烬,让他们不得不为她付出一切乃至性命的人,她从这在万象门的十数年里没有得到什么,可是却对一个孩童说:“为你自己而活。”
穆轻衣让云娟送她回去了。
万起他们很想在路上说点什么活跃气氛,然而开口却不过是难听的滞涩。
直到夜间留宿,雪越来越厚了,裘刀心境不稳无法修炼,推开窗出来,发现在朦胧的窗影里,穆轻衣在往匣子里面装什么,听到声音,她打开窗。
雪飘进去,穆轻衣身边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她真的很喜欢凡间的物事。
穆轻衣:“有事?”
裘刀本来想说,他一定会为师兄和寒烬报仇,可是却看见匣子里装着他曾在师兄那见过的仙门大比魁首的令牌,还有白天那颗灵果,她顺着他的视线,好像也看到了。
穆轻衣眼睫颤了一下:“”
她第一反应是心虚,第二反应是理直气壮。怎么了,仙盟要毁掉马甲的东西她真的放在那让他们毁掉吗?
但她还是得解释一下:“我想将师兄的东西也带回去。”
靠,本来只要现挖一个寒烬母亲和姐姐的坟,现在可能还要捏一个周家了。
穆轻衣坐在那静静地不说话。
裘刀忽然嘶哑着声音开口:“你能帮寒烬分担寒疾,是因为,你也是半个药人吗?”
什么?
穆轻衣神色并没有任何波澜:“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裘刀:“我一直不明白,一个仙缘不足的人,怎么会需要药人来为自己试药。”
按照天行恒常,她不能修仙,出生时所带的弱症也不应该是用修仙法子去治,否则她注定是活不下来的。
可是他那时只以为自己见识太少。
直到他回想起寒烬说的那句,让她替我活下去。
让她替我。在寒烬心里,他和穆轻衣是一样的人,可是唯一将他们联系起来的便是寒烬为穆轻衣试药而存在的这段孽缘,还有穆轻衣为寒烬承担的寒疾。
世间的确有转移伤害的法器,可是穆轻衣修为如此低微,她怎么为寒烬承受?
还有,寒烬或许因为药鼎体质不能轻易离开宗门,可是同样因此而久久没有离开过万象门,直到这次寒烬遗体失窃才离开的还有谁呢?
还有谁先天体弱,身怀寒疾。还有谁,这些年一直守着同样一个秘密。
穆轻衣不说话。
“若是修士不想自己试药,找到的药人还可通过血缘,将药人体质转移到自己腹中胎儿继承。”
裘刀本来打算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他们也成为药人。”
他哑声:“只要在未出生期间,母体被灌下大量灵药的孩子,都有几率是。”
穆轻衣:!!她猛地抬头。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她瞬间明白裘刀为什么对药人如此敏感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还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生而诞生为药人的孩子。
那他是怎么修炼到这么高修为,还没有一点异常的?难道是因为这样的药人不是纯粹药鼎?
等等。
穆轻衣眼皮微跳,又想起那个天行有常的结论。
母体如果虚弱,孩子便会异常强大,但如果母体强大,虚弱的就会是腹中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