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早就注定了。
裘刀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若是死了,让我们交出功法,想都不要想。
寒烬看向裘刀:“你们离开万象门之后,周渡师兄虽然不说,却一直想让你们回来,让你们看看万象门如今并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门风凋敝。他走的时候,我答应他,如果你们回来,一定会为你们接风洗尘。”
“如今我时日无多。”
他抬起手,沧海剑被递到裘刀面前:“便请你们照看一二。”
裘刀:“这是穆轻衣留给你的,她分明没想让你死!”
寒烬却看着那把剑,然后微微一笑:“是啊,可可惜,我剑法不精,纵是赴死,也没办法像周道友一样,留下一把可供怀念的剑了。”
他表情淡淡的。再度把剑递出。
裘刀咬牙:“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一定要如此!”
寒烬平静地和他对视。
他轻声:“必须如此。”
“我们不查了,想别的办法。。。。。。”
一息之间白雪掉落。
寒烬像是回神。
他还是笑,这一笑真宛若春风自来,他还是寒烬,是尝尽辛酸苦楚只想用一条命报答穆轻衣的凡人,那个没有自己名字的葬母葬姐的少年。
世俗的风雪只落在他头顶,沾染不了他半分:“我也曾数次询问过,若我不是药人,该如何呢?可我已经是药人了。”
从出生那年起,就是了。
所以,没有人明白。寒烬往外望去。
他做寒烬这么些年,其实最怀念的还是当初作为穆寒烬,跟在那个女童身后,轻轻地告诉她,院外又下大雪了。
周渡可以为她用修为取暖。寒烬,他只是一个身体可以发热的药人,死也可以物尽其用的药人。
“裘道友。”
寒烬最后说:“我嫉妒过的,我有过别的心思。”
他回答他问的那句话。
可是他轻轻地呼吸一声,像将这一切都融进风雪里:“可是人这一生只有这短短数年。”
他们懂他未尽的话:“我何必耽误她日后漫长的岁月呢?”能有这么些年,他已经很知足。
他说完,举剑的瞬间,穆轻衣忽然从洞府里现身。
万起裘刀他们都不知她是否听到,听到多少,但这一刻突然很希望穆轻衣劝他。
但是寒烬和穆轻衣两个人只是视线相接一瞬。
裘刀从这一眼确定,穆轻衣一定听到了,而且她也一定知道,寒烬和师兄,都是为她才做这样的决定。
可穆轻衣只是轻轻开口,那几个字的口型,隔着风雪遥遥送过来:
“我不会送你。”
他为她做这么多,穆轻衣只有一句淡淡的。我不会送你。只有寒烬知道,本体那刻真正在说,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