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烬看向他们:“你们分明答应过会看顾,而非逼迫于她,这样行事,难道不是违背周渡道友遗志?”
师兄遗志?
众人咬牙。
最后还是万起用力闭眼,喊:“裘刀!”
他制止了裘刀,嗓音却沙哑:“他说得没错。”
哪怕眼前仍然是师兄被穆轻衣手刃,是师兄往日被她冷落的一幕一幕,他也没有办法,他不能违背对师兄的承诺!
即使她有再大的嫌疑,师兄也愿意让她好好活着。既然如此,他怎么敢违背?
裘刀没有说话,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手里还握着那枚蛛石。
有人沙哑开口:“这么说,我们不查了?”
万起:“不是不查,而不是从穆轻衣那查。”
这是他们答应过的。
穆轻衣上任这个少宗主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好不容易今日因为杀了师兄积攒了些名望和功德。
如果被他们揭露出来,不说师兄的事还做不做得真,穆轻衣难道还能继续做这个少宗主吗?这样做不是就违背了对师兄的承诺吗?
万起死死攥着手指。
穆轻衣穆轻衣。说到底,师兄入门就是为了穆轻衣,他们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找到师兄死因,就去否认对抗穆轻衣!
若是否定,师兄死在她手里的意义就没了,他们对师兄的承诺也没了。
“但是害师兄中蛊之人,还没有找出来。”
万起转向寒烬,咬牙厉声:“你也别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信她、包庇她!若是查到她与师兄之死有关。”
“我们也绝不会手软。”
寒烬听完这句,居然淡淡说:“那到时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所有人都怔住了,寒烬却拱手:“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裘刀早看出来,寒烬当时知道穆轻衣进阶便归心似箭,只是强自忍耐着,没有表露出来。
闻言裘刀毫不意外地嘴角微扯。
“至于修炼功法之事,我不强求,在下也相信,裘道友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只是还有一件事。”
“周道友精血染就的那件法器,”他看向那枚蛛石,“我要带走。”
“凭什么!”
寒烬看着他们:“凭轻衣才是周道友的师妹。”
万起要拦,但裘刀只是给了他那块蛛石,待蛛石落在寒烬手里时,裘刀才说:“你可以回去告诉穆轻衣,师兄知道她修为有所进益,必然很高兴,可惜,师兄看不见了。”
寒烬顿住,扭头看裘刀一眼。
他知道裘刀是想刺本体,但他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知道了。但逝者已逝。”
“若你们还要拿着这件事去逼问师妹,便不要怪我再威胁诸位一回。”
“轻衣不仅是周道友的师妹,也是万象门的少宗主,未来的掌门人,她不是你们有资格怀疑的人。”
说罢,寒烬离开了,留下万起死死地咬牙,心中想寒烬简直是不知悔改!
裘刀掌心还留着蛛石的温度,好像那一滴温热的精血还活着,在传递着主人的心愿。
裘刀这才垂眸。
他刚才说师兄会高兴,不是气她,而是蛛石里的微弱剑意,真的在她进阶时稍稍蓬勃了一瞬。
伴她一生,为她而死,师兄都从未曾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