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笑道:“可不是吗?须知我过去这四年交的朋友几乎都是因为跟这些朋友一起住的:大一时跟东子他们住的宿舍,赫赫有名的503四剑客,在你之前跟我合住的房客,现在轮到你了。”
“呵,那倒是能够理解。”林蔚烟想了片刻后,嫣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跟向东组织了。”
“交给我吧。”
我所提起的宿舍往事引起了林蔚烟的兴趣,她接着问道:“听向东说你们当年一宿舍的人虽然现在联络得不勤了,但还是关系很好。向东和你我都有所了解,另外两人又是什么样的?503四剑客又有什么出名的事迹?”
我简略地介绍了一下我们503室的另外两个成员,郝楠与王晁,与我们四人的些许光荣事迹。
还真别说,虽然我们不是什么校园风云人物,但是四个都是个性鲜明的人,也在各自的圈子里闹出过不少令人捧腹的故事来。
相对之下,我反而是最低调的那个。
郝楠是我们四人中对学业最上心的人,性子相当活跃,虽然不如袁向东跳脱,但也比我更外向,该沉下心来的时候却不缺定力,综合来说是个相当靠得住的朋友。
去年他与女朋友一起开始同居,可谓是学业爱情两开花,可喜可贺,唯一可恨的就是从此销声匿迹,除了在朋友圈里秀恩爱之外很少能够见到他。
王晁则是我们四人中唯一的单身贵族,虽然相貌相当俊朗,为人也热情风趣,但是从大一开始便立志于当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男人。
换句话说就是从来不谈长期恋爱,每六个月为上限必分手再换一个新的对象。
由于名字的谐音与其在情场上的霸气作风,被兄弟们尊称为“大帝”。
王晁虽然是我们四人中外貌最佳的帅哥,但是大三时因为无意中连约了三个同为朋友的女生,事发后引起了女生群体的同仇敌忾,在表白墙和同学群里被挂出来痛骂,身败名裂,成了过街老鼠,下场相当凄惨。
事后他痛定思痛,闭关了数日后出来对我们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会随便约沿海大学的女生了。
林蔚烟听到这里乍舌道:“这么夸张么?”
“哈哈哈,去年我跟东子在表白墙上看到他的大名时笑得半天直不起腰来。这就叫善泳者溺,史称『驾崩日』,又名『大帝宾天日』。我跟郝楠经常告诫他不要玩火,因为他追过的不少女生都是正经地想要找未来能够结婚成家的男友的,跟他这种只愿意处短期关系的人完全合不来,但是他从来都不听劝。也就到了这个地步,他才有所转变。”
林蔚烟摇了摇头道:“你的这个朋友听起来……不是个我会喜欢的人。”
“呵,这我不否认。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不过,有些人不会适合当恋人却适合当朋友。只要你对他没有企图心,他可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既懂得来事,又会聊天,从不会令人觉得无聊。”
“什么企图心,我像是那样的人么?是他对我有企图心才正常吧?”林蔚烟白了我一眼,旋即继续问道,“503四剑客这个称呼又是从何得来的?我偶尔也会听到向东提起。”
我笑道:“这个问题我们也讨论过很多次呢,是在四君子,四大天王,和四剑客这几个选项中决定的,最后还是这个称呼最得人心。我个人怀疑是因为有东子跟王晁这两个混不要脸的大贱人,所以大家才这么揶揄我们的。”
林蔚烟失笑道:“你这么说也太损了,东子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可没有这么夸张。”
“他只是在你面前会藏着掖着罢了。等着看吧,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尤其是喝了几瓶啤酒之后,他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了。”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我且拭目以待吧。”林蔚烟撇了撇嘴,似乎对我的说法不是很相信。
这个有些刻意绷紧的表情只维持了两秒钟便崩裂了,化作一个迷人的笑容,“你们看起来感情确实很好呢,都已经不在一起住了,今年更是少有见面,却仍然说起过往来津津有味的,很令人羡慕哦。”
我赞同道:“确实比较难得,我也觉得咱们挺幸运的,刚好碰上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呢?当初你也是住了几年宿舍是吧?跟那时候的舍友关系如何?”
林蔚烟比出四根修长的手指:“大学四年我都住在宿舍呢,那时大家的关系也都挺好的。”
我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识趣地追问道,“关系都挺好的,但是?”
“但是脱离了那个环境后,就淡了下来了。”林蔚烟苦笑道,“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人走茶凉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我太迟钝了,还是说,我实在是个不够称职的朋友,而之前的朋友只是在应付我罢了?”
我想了想后,问道,“你上一次见你的这些朋友是什么时候的事?”
“疫情前,足有一年了。”
“那聊天呢?你们有群聊吗?除了群聊之外你有没有跟她们单独联络?”
林蔚烟将小半张脸埋在膝盖间道:“有群聊,但我们都不怎么在里面说话了,除了过节和生日之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我一般不怎么跟人发消息的,所以也很久没跟她们任何人说过话了。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好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