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疾步跑过去,神色焦急,冷风挂在她脸上,可她的心神,比风还冷上几分。
可别让知春,瞧见少年的模样……
一个尚未出阁的相府千金小姐的院子,夜半出了个貌美少年,甚至身份未明……
闹到父亲和主母面前,那她可真是有口说不清了,她不敢往下想。
兴许是吃了少年带回来的果脯,盛愿这一路小跑,并未气喘吁吁,感到疲累。
火房在左厢房僻出的隔间里,是浮云居的柴房,只做烧热水沐浴,热饭菜之用。
眼前火光更明,门未关,往外冒着白气,盛愿一把抓住了门框。
只见屋内氤氲着腾腾热气,是她们方才准备好的洗澡水冒出来的。
雪青怀里扶着晕倒过去的知春,坐在长凳上
少年背对着盛愿站着,身形如鹤,玉树临风。
她撑着门,迈步进去。
“怎么回事?”
盛愿走到雪青身边,蹲下观察。
知春像是睡着了,脑袋歪在雪青的臂弯上。
“小姐,他……他把知春给打晕了……”
“我替她把过脉了,只怕是要好一会,才能醒过来了。”
雪青解释着,盛愿脸色一沉。
又站起来,目光盯着背对她们,不出声的少年。
“楚公子为何要这样做?”
少年转过身,水汽迷着她的眼,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姑娘对谁,都是如此心慈好善吗?”
盛愿一愣,他的话很平静,不似在她房中那般逼问。
“楚公子可是担心,我会中盛云夕的奸计?”
盛愿一边说着,迈开碎步,缓缓地走到他身前停下,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除了这种可能,盛愿可想不到,还有什么缘故,能让他这个陌生人一意孤行。
只见萧临深的嘴角抽动,喉结上下滚动,胸膛微微起伏,像是被她猜中了心事。
他默默地往后退去一步,盛愿紧跟其上,愣是仰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盛愿轻快开口,狡黠的眼神,打量着节节败退的少年。
萧临深被她逼着往后退,神色不改,只有那双桃花眼里,透着震惊。
“我只是不想你死了,没人给我治病!”
萧临深冷哼一声,迈开大步侧过她的身躯,只把目光望向火房窗外。
冷寂的松柏,高大茁壮,却被秋风撼动,树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