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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00(第11页)

两个人站着嫌挤,一个人坐着又感觉空,多奇怪,这屋子忽大忽小。苏青瑶想着,唇角向上牵动,不由笑起来。

她笑微微地放下篦梳,双手抚着鬓角,将长发先朝后捋,再下移,手心贴在面庞。掌纹触到他吻过的地方,肩头忽而一下颤动,酥麻感在指缝噼里啪啦地炸开,疑心是静电,有些发麻。她躬身,整个人蜷缩在软床。他分明已经走了,她却仍有种无处可避的错觉,触电般的喜悦,如此醒目。

分别十几年,自然有人曾向她表达过好感,其中有苏青瑶觉得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但始终没有一个男人,让她觉得避无可避。说心里话,她内心的某一处,早已对婚姻与爱情失去了期待,一想到与某个男人交往,就意味着某天必须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是处子,之前为什么结婚,又为什么离婚……能怎么解释?说了也像是为自己开脱。

她是一个被社会在道德上判了无期徒刑的女人。

想结婚,除非瞒对方一辈子……天下有多少事,能瞒一辈子?

想到这里,她面上的笑意缓缓褪色。

夜更深,万物都失去了应有的形貌,被概括为一种笼统的黑。

苏青瑶拉上窗帘,熄灯。

她侧躺在床榻,头枕着小臂,静默许久。

残留在面颊的酥麻逐渐转变为一种隐隐的刺痛。

她想:寻常男子看到报上女子因通奸被捕的新闻,都会觉得是自己被戴了绿帽,要愤愤然叱骂几声,恨不得当一回血气方刚的武松。

何况是他呢。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忘记,是一种自欺欺人。

除非放下。

可他凭什么要放下?他又放得下吗?就算他现在放下了,以后万一后悔,旧事重提呢?

她也一样。

同一个人,能产生两种完全不同的爱吗?谁能保证,他与她不会重蹈覆辙呢?当年是她选择的离开,又怎么可能回去呢?

苏青瑶思索着,翻身,手肘弯曲,脸埋进臂弯,心绪愈发缭乱。

不知沉寂多久,耳畔挤进来几声娇气的猫叫。拿破仑一觉睡醒,“猫——猫——”得喊着,跳上床铺,一屁股坐在它妈妈的头发上。

苏青瑶惊呼,用力拍了下它的屁股,继而从拿破仑敦实的身板下把头发一绺一绺地扯回来。“坏小猫”,她埋怨着,一把将它摁倒,肚皮朝上。拿破仑扭扭屁股,意图逃跑。苏青瑶一手擒住它的一只爪子,左右挥舞着,自言自语道:“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压疼妈妈了,知不知道?”

拿破仑“咪呜咪呜”叫唤。被她蹂躏一阵后,它举起肉垫,拍在苏青瑶的手背,婉拒了妈妈的魔爪,然后两腿踢蹬,扭着腰逃出了她的怀抱。眨眼的工夫,纵身跃上一旁的橱柜。柜上放着一个小型收音机,随着它的动作震了一震。苏青瑶慌忙翻身下床,稳住收音机,转头再看,拿破仑轻盈地跃下桌面,不晓得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苏青瑶倚着橱柜,无奈叹气。

不过它这一闹,反倒叫苏青瑶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她垂眸,一手撑着柜面边沿,一手搭在收音机上,百无聊赖的,拧动旋钮。

指尖响起嘈杂的乐声。

钢琴声圆润、贝斯声爽脆,单簧管的声音又甜又滑,小号、长号嘟嘟得给它们伴舞,乱乱地挤满了公寓。

越是热闹的爵士乐,越显得雨夜寂寥。

苏青瑶侧耳倾听,略显忧愁地笑了。

她暗粉的指甲拨动旋钮。

变调。

演的是伯夷叔齐饿死首阳山。

变调。

唱的是昆曲《桃花扇》第三十八出“沉江”。

她开着无线电睡觉,电流的杂音串起丝绸般的华尔兹、宽亮爽脆的绍兴戏,说书人在讲《西汉演义》,刘邦项羽逐鹿天下;新闻播报员侃侃而谈,送来了战争的前奏。

民国三十五年,东北再度爆发军事冲突。

十四年的战争自东北始,如今内乱再起,难免令人心生不祥之感。

苏青瑶记得谭碧来信说过,要跟于锦铭一起前往东北安葬贺常君,便慌忙写了一封回信给谭碧,叮嘱她务必躲在上海。倘若东北开战后,上海紧跟着开战,一定抓紧时间来香港,不用担心钱的事,她会想办法照顾她。并随信送去一张汇票。苏青瑶来香港前,将存款兑换成港元,这张寄去的汇票也是港元户头,眼下法币暴跌,港币要比法币保值的多。

至于于锦铭,她思索许久,在回信里写下一句问安:阿碧,他过得还好吗?

寄出信,在暴风雨来临之前。

她徒步从邮局回到公寓,临近黄昏。斜阳照入户内,害了黄疸似的光晕,照得公寓似笼屉一般闷热。苏青瑶坐在屋内,既为了将要到来的内乱心慌,又为了那说不清的吻心烦,两方逼迫下,她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决定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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