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跟顾珏没在外面待很长时间,她牵着他的手,邀他一起吃年夜饭。
顾珏问她:“不生气了?”知道他跟晋王有来往后,她可是气得两个月没有给京城送信,现在便消气了。
程瑶道:“一码归一码,今天过年,我饶你一次。”
顾珏又笑了。
在京城时,人人都觉得摄政王顾珏不怒自威,威严极盛,但见了程瑶,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一见到心上人,笑意便止不住了。
顾珏有意收敛,故四季山庄上下都觉得他是个温润公子。
温客行道:“顾公子这般好脾性,程瑶没少欺负你吧。”
顾珏微微侧目望着程瑶,心道,他倒希望她多欺负他。
他微微笑道:“陛下不喜欠别人人情,欺负别人于她而讲,是祸不是福。”
她信佛,讲求缘分,无端加难于人,必有后患,后患则无穷。
程瑶抬眸看着他,端起一杯酒,敬他。
“王爷不愧是天下最懂我心之人。”
说罢,一饮而尽。
顾珏看着她,并没有饮这杯酒。
周子舒安静观望两人,心里有了计较。
传闻,摄政王一力扶持女帝上位,女帝被架空,现在看来,不尽然。
在他看来,摄政王跟程瑶两个人相处,主动权完全在程瑶那里。
既然她大权在握,那她为什么要游荡江湖,搅乱江湖这浑水呢?难道仅仅是想一统武林吗?
最后,温客行特意敬了蝎王一杯酒。
他悄声道:“蝎兄今晚怎么这么安静啊,实在不合您的脾性啊。”
周子舒没脸看他,胡乱跟张成岭说着话。
这人真是太损了。
蝎王睫毛颤了颤,声音低柔,他道:“温公子不也是一样安静?”五十步笑百步,谁又能说谁呢?
温客行想了想确实是,他对着顾珏确实有点心虚,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通了,便暂时放过蝎王一马。
第二日,程瑶着手为周子舒治伤。
在进厢房之前,她对着顾珏微微一笑,轻声道:“围剿晋王的事宜便全权交给王爷了。”
昨日,她跟他彻夜长谈,她同意依靠他的血凝丹继续活下。既然要活下去,少不得要稳固山河,荡平藩王。
当初顾珏之所以养着晋王,是怕程瑶卸磨杀驴,他要在皇权与天下之间找到平衡,让她永远离不开他。现在,既然心意相通,他便舍弃晋王府这枚废子。
他微微颔首,凝视她,“微臣定不辱命。”
没有什么留恋,他便转身离开了,因为不惧,所以没有什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