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寺内。金垣环翠影,穹枝掩梵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细碎的光影,仿若佛光点点,为这寺院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一阵悠扬的钟声传来,厚重的梵音在山林间悠悠回荡,姬无妄一路策马疾驰而来他翻身下马,迈进寺庙内,正殿内前来上香的香客们络绎不绝,香火鼎盛。姬无妄由小沙弥引领着往寺庙的后院走去。后院内,环境静谧清幽,几株苍劲的松柏挺立在墙角,国师寂空身着一袭肃穆的僧袍,手持木鱼,正端坐在树下打坐诵经。听到动静,他睁开眼,放下手中的木鱼,淡淡的道:“来了”“王爷,请坐。”姬无妄依言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国师捻着手中的佛珠,目光沉静如水的看他,道:“王爷此行所谓何事?”姬无妄直接道:“还愿。”国师慈眉善目的笑了笑,道:“可王爷并未得偿所愿。”姬无妄眉眼低垂,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声音很低:“无碍。”“至少,我找到她了”“此番,除了还愿,便是同你道个别。”姬无妄似自言自语的道:“本王要离开了,此次离京,此生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在这京中,同本王还算有些交情的,便只剩国师你了。”国师看着眼前丰神俊朗,气质出尘的雪衣少年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开口问道:“王爷在佛前供奉多年的那盏长明灯还需要继续吗?”姬无妄微微颔首,时风与时林在他的吩咐下,为寺庙添了一笔数额庞大的香油钱。国师见状,摇了摇头,无奈叹息:“王爷这又是何苦呢?”“做人应当往前看,何必将自己画地成牢?”姬无妄不在意的笑笑,苦涩道:“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尽量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她并不需要。”“此次一别,此生便是无缘。”“我只是想弥补些许遗憾罢了”话落,姬无妄便告辞,大步离开了。国师看着他离开的孤寂,落寞背影,面色凝重。看着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你很快,还会再回来的”“你与她的缘分纠缠从上一世便已开始,若是此生没遇上便还可化解,可偏偏你们还是遇上了”“生死大劫,非生非死,如何化解?”几日后,驿馆内的百里御风和百里御炎正相对而坐,两人一边闲适的下着棋,一边商讨着大盛朝如今的局势,两人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互相试探,面和心不和。百里御风看似整日流连烟花柳巷,实则除了好色之外,其他也没闲着,故意装给大家看的。而百里御炎每日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待在驿馆内,暗中却一直在想办法拉拢姬无渊和朝中大臣。当初的戚家便是如此。这些年,百里御风一直以为戚家是与他合作的,其实真正背后的操控之人,是他百里御炎。母家势力大又如何,还不是没脑子被自己耍得团团转。这般想着,百里御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近日,他又拉拢到了一位朝中大臣,对方私下里早就对姬无渊的对世族的不断打压有所不满,只是他提了一个要求。那位大臣年逾半百,贪财好色,在南宫琉璃还是琉璃郡主时,便觊觎于她,只是当时的南宫世族门第阶级远高于他的,便只能将这份阴暗的心思收敛起来。如今,南宫琉璃抛开南月国圣女这层关系,不过是一介孤女罢了,并且换了身份,不再是南宫家叛党余孽,他便彻底没了顾忌。是以,那位大臣向百里御炎提了一个要求,合作可以,但他要南月国的琉璃圣女。南宫琉璃是百里御炎精心培养,特地用来送给姬无渊的。按照他之前的想法,肯定是会立马拒绝。可如今,姬无渊对南宫琉璃的态度始终疏离,这么久了,也没有表现出半分要将她纳入后宫的意思。看这情形,百里御炎的心中便有了几分其他考量。若是在他们使团离开前,姬无渊还没有将南宫琉璃纳入后宫,那么他便找个适当的契机,将她送给那位大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信侍卫匆匆入内,在百里御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瞬间脸色大变,起身,大步离开。他手中的黑色玉质棋子落在棋盘上,一下子便打乱了原本复杂僵持的棋局。百里御炎弯了弯唇,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只是那笑意还未完全展露,一封密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百里御炎看着信中内容,瞳孔猛地一震,捏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信中说,缠绵病榻的南月国君王突然驾崩,临死前,宣布遗诏,将皇位传给了三皇子百里御辰,葬礼过后,便要举行登基大典。这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百里御炎眸光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骨节咯吱作响,在本就一片死寂的空气里,显得尤为渗人。他咬牙切齿的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现在才传信过来,都是死的不成?”跪在地上的侍从,登时吓出了一背的冷汗,战战兢兢的道:“回回殿下,属下也不知是何情况,咱们传出去的书信,也迟迟没有得到回复”说到后面,那侍从的身体越发颤抖了起来。事到如今,百里御炎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想来,方才百里御风那急忙离开的动作,便也是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们那个病入膏肓的父皇,是何身体情况,百里御炎比谁都清楚。因为,正是他,长年累月的让人给他的父亲百里鸿在日常膳食内下慢性毒药,与其说他是病入膏肓,倒不如说是‘活死人’:()娘娘又疯又娇,暴君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