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为平息姬无渊的怒火,江晚棠便只能选择亲自动手。这样,姬无妄便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可江晚棠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对自己那么狠。那么不留余地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姬无妄吻她是一时失控,抢人却是认真做足了准备的。就算他的赤焰军被拦截,但他已经将自己暗中的势力全部调集回了皇城,只待他一声令下。所以,他是真的准备了,将人带走的。只是他没想到,她会不愿随他离开。因为据他调查到所知,是江知许为了让她替江晚芙入宫,才将她接了回来。在姬无妄倒下的那一刻,谢之宴已经带人走了过去。从在场所有人的角度看来,便是江晚棠一剑刺穿了姬无妄的胸膛,鲜血流了满地。一时间,连空气都一片死寂了下来。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人始料未及。姬无渊看着脸色寡淡煞白,眼眶通红的江晚棠向自己走来,心里一阵抽痛。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江晚棠的做法确实安抚了他暴戾嗜血的杀意。不然,他今日势必会和姬无妄拼个你死我活。只是,看着江晚棠没有任何血色的面容,和黯然失色的瞳孔,姬无渊的心中更不好受。这一切,看似是他赢了。但其实,他明白,他输了。输给了江晚棠。江晚棠缓缓的走到姬无渊的面前,将长剑递还给了他。她平静的面容下,一开口,声音却难掩颤抖,她说:“陛下,臣妾乏了,想先回去休息。”姬无渊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她,面露担忧。两人四目相对,微风呼呼而过,带来些许凉意。可江晚棠却感觉身体被无尽的寒意包裹。天旋地转间,姬无渊的面容在她的视线中逐渐模糊了起来,周围的风声仿佛瞬间远去,天地间一片寂静无声,唯有姬无渊那大惊失色的一声“棠儿”,在耳边回响。在江晚棠倒下的那一刻,看到姬无渊瞳孔猛缩,惊慌失措的伸手接住了自己长乐宫内,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寝殿内,江晚棠着一身淡粉色亵衣,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躺在榻上,姬无渊衣不解带的坐在榻旁,守着她。寝殿外,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宫人,一个个伏首贴地,噤若寒蝉。为首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回陛下,贵妃娘娘是受了刺激,气血紊乱,这才导致的昏厥。”“加之娘娘旧伤未愈,今日又动了内力,经此一番折腾,体内气血逆行,紊乱非常,日后若是不好生静养,怕是会留下病根”太医小心翼翼的说着,感受到周围一瞬强大而低压的气势,声音越来越小。姬无渊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江晚棠冰凉的小手,指节泛白。江晚棠躺在床榻上,那张不久前还冲着他笑靥如花的绝色小脸上,毫无血色,连眼角的那颗妖冶泪痣,都黯淡了几分。姬无渊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眸中满是懊悔与疼惜。许久,他开口,声音轻到自己都觉无力:“都退下吧。”太医们连忙带着药箱下去开药,煎药。整个寝殿内一片寂静无声。姬无渊坐在榻旁,抬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江晚棠的脸庞,眸色深谙而复杂。他嘴里轻声呢喃着:“棠儿,他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吗?”“那孤呢?”“孤在你心里,算什么?”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无声的寂静。昏迷中的江晚棠自是无法回答。姬无渊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江晚棠,你就是个小骗子。”“小骗子”不多时,王福海便小心翼翼的在门口禀报,说是谢大人来了,在门口等候。姬无渊沉默了片刻,放下江晚棠的手,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亲,随后便起身走了出去。谢之宴站在长乐宫门口,望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太医,眸色凝重而担忧,一双紧握成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在看到姬无渊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又一瞬归于平静。他看着姬无渊,沉声道:“陛下,镇北王留了后手。”“他身边的军师和两个副将,正在宫门口要人,扬言若是不将他们的王爷和未来王妃安然无恙的送出来,数十万赤焰军将挥师入京,踏平皇城。”“好大的口气!”姬无渊冷笑了一声,脸上凝着黑冰,字字冰冷彻骨:“真当孤是死的不成。”“呵,孤倒要看看是孤先荡平北境,还是他们踏入皇城?”谢之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开口道:“陛下,三思!”“眼下南月国使臣尚在京城,此时并不是内乱的时机。”“况且,姬无妄坐拥北境十六州和数十万赤焰军,势力不可小觑。”“他此次敢贸然入京,显然是有备而来。”“南月国”姬无渊低声呢喃着这几个字,勾了勾唇,满是不屑的道:“小小南月国不足为惧,很快,他们便要自顾不暇了。”谢之宴心中了然,垂眸道:“那镇北王姬无妄,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冗长的一段时间,姬无渊都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很复杂,神情晦暗,不知在思忖着些什么,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在烦忧什么,谢之宴心中也能猜出一二。姬无渊沉默了许久,抬眸看向谢之宴,突然幽幽道:“你也觉得,孤不该杀姬无妄吗?”“是。”谢之宴没有犹豫的回答。随后,他坦言道:“如今天下太平,四海晏清,百姓皆得其所,各安其业,若是再起征战,必致生灵涂炭,农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陛下曾在外征战数载,想必比谁都清楚,战争的悲惨与残酷。”“镇北王没有直接选择大军入京,而是孤身入宫,想来也是不想挑起征战的”:()娘娘又疯又娇,暴君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