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是,五年前,我在躺上手术台那一刻起,就彻底恨上了你。”
“你逼死了我的孩子和爸爸,穆远霆,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恨你?”
听到这句话,他神色晦暗,整个人都陷入恍惚。
我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
“手术前医生告诉我,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以我的身体状况可能再无法受孕。所以你要我还你一个孩子,我做不到。”
所以我才会领养萱萱。
这些年,看着她慢慢一点点长大,曾经压在我心头那块名为愧疚的巨石才松动了一些,让我能够喘口气。
与其说萱萱需要我,倒不如说我更需要她。
只有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入睡,我才不会半夜惊醒,然后枯坐到天明。
我以为自己能平静地说出曾经那些痛苦的经历,却发现我的心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宛如裂开一般疼痛。
穆远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着我讲完了残酷的真相。
良久,他突兀地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到他眼角有泪光闪过。
随后他转身走出了卧室,依旧从外面锁上了门。
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再待下去。
我妈和萱萱都还在等着我回家,我一定要马上回家。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床单和被罩拧成长绳,一端绑在实木书桌上,抓着布绳从窗户一点点往下爬。
但是绳子明显不够长,我抓着尾端吊在半空中,距地面还有两米多高。
这时穆远霆因为想起我没吃饭,带着食物返回时没看见我,又看见我弄出的绳子,焦急地丢了碗跑到窗边查看我的情况。
见我吊在半空中,他一边往上拉绳子一边咬牙道:
“沈婉宁你疯了吗,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待在一起?”
我没有理会他,看了眼下方的草坪,一咬牙松开了手。
落地的瞬间脚崴了一下,但我忍着疼爬起来就跑。
好在穆远霆自信锁住门我就跑不掉,大门口并没有安排人守着,我很顺利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