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行乞,最开始无非想要别人施舍他一点善意而已。
后来他忠君为国,守一方百姓,依然妄想那一点善意。
这便是他的迷执。
他以为他对人家好十分,人家至少能对他好一分。
现在他不想要那一分了。
沈醉说的对,别人如何对他,那是别人的事情。
世间百种恶意,沈醉一个人给的,帮他抵了。
他不恨了。
不厌恶沈惊鸿,也不恨天下苍生。
长久的沉默中,窗外的鸟开始唱歌,不冬眠的蝉也卯着劲儿拉长声“吱”起来。
他抬眼,捕到沈醉眼中的忐忑。
“……师父喜不喜欢?”沈醉问。
他抱紧怀中的羽氅,定定地注视沈醉的眼睛:“天一亮,你就没事人似的还叫我师父?”
沈醉喉结动了动,红晕突然从脖子寸寸爬上耳根。
片刻后,他半蹲下来,牵住沈惊鸿的手,郑重其事地唤道:“惊鸿。”
要死。
沈惊鸿不理解自己的名字为何从沈醉口中念出就那么好听。
沈醉牵着他的手,手心渗出了些许湿意。
当然不可能是热的。
那份紧张从沈醉手上一股一股传来,沈惊鸿只觉得心跳到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
就在脑子嗡嗡乱响的档口,他听见沈醉道:“我……想娶你。”
沈惊鸿睁大眼睛看向沈醉,歪了歪头,再三在脑中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心想,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不是不是……”沈醉见他不答,连连摆手,“你能娶我吗?”
沈惊鸿明白自己此刻应该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训斥这小子胡闹,刚要板起脸,笑意率先占领高地,他“噗地”乐出声,彻底破功。
“娶我吧,我会煮粥,会取暖,能带你飞,”说着,沈醉突然直起腰附到他耳边,“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