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缇这会儿怎么不见平日里的那股机灵。
晏南镜提了几句,见崔缇满脸喜不自胜,知道他没听明白自己话下的意思。
她脸上神情半点也不变,轻轻靠在身边的凭几上。
“现在杨郎君做了主簿,这日子就好过了。”崔缇展开手掌,拢在炭火上取暖。
“陈仙人以前就是人太好,以至于遭了小人暗算。”崔缇说着又搓了搓手,“现如今杨郎君已经大有出息,谁也不敢小瞧你们兄妹二人了。”
晏南镜听崔缇说话,暗暗暼了一眼崔缇身后的帷幔。
原本一动不动的帷幔,在这会儿有了些许动静。
“天色不早了。”她开口,“天看着像是又要下雪了。崔郎君不如先回去吧?”
她不知道藏身在帷幔后的男人耐心怎么样,但她知道,他不是他表露出来的那么温文。
温和的正人君子是上不了沙场,杀不了人的。
崔缇一愣,完全没有回神过来,呆呆愣愣的去看窗棂那边。
窗棂那儿用麻布等物蒙的结结实实,半点光亮都没有。
“知善,我说错话让你生气了?”
晏南镜摇头,她脸上依然还是方才的笑,只是多了些许焦急,“只是担心一会儿下雪了,道路泥泞难行,你回去不方便。”
“再说,到了年尾,崔郎君也该去舅父家拜访一二?”
崔缇母亲早逝,除却曾经对他伸以援手的陈赟,就是舅父家资助最多了。临近年关,做外甥的,不管如何都该去看看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几乎已经不给留下的余地了。
阿元在一旁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就算和拉石碾的驴似的,也该回过神了吧!
女郎平日里不这么说话的啊!
然而只见着崔缇满脸神色尴尬仓皇,他匆匆起身,满身的无所适从。
“我是粗人,要是话语里说了什么让知善你不高兴的,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你身体自小不太好,莫要动气,动气伤身。”
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走,连着背影里都是一股萧瑟的失魂落魄。
阿元见状急了,霎时直起脊背,想要去留住崔缇。
她才动作,立即被晏南镜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