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越鸣行拜师礼的当日,青鸟传讯于四海八荒,整整持续了七七四十九日。
谢九思想不知道都难。
“君越鸣和其他弟子不同,无量之地没有剑能和他的体质契合,唯有你们灵山镇妖塔之下那把神兵。而且去尘尊者在君越鸣拜师终南老祖时就以贺礼把这把神兵赠予给了他,他什么时候上灵山取剑都行,为什么非要等到白茶择剑之后?”
谢九思所说的那把神兵正是上一任佛子的本命灵器。
那剑本日夜受佛光普照,本是一把慈悲剑,后被戾气侵蚀入魔,弑主而逃。
最终被去尘尊者和终南老祖镇压于塔楼之下。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慈悲剑成了一把嗜血的魔剑,毁不掉,压制不了,每隔一段时日魔气便会溢出。
有时严重了甚至还会滋生妖魔邪祟,搅得灵山上下不得安宁。
去尘尊者一直想找个可以驾驭它的剑主,君越鸣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遗留千年的大麻烦。
于两者都有好处,他自然欣然赠予。
君越鸣早在去年就已至凝心期,这时候取剑再好不过。
偏偏他等了一年,而白茶也刚巧蹉跎了一年。
两人又阴差阳错的在同一时间取得命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巧合多了便不可能是巧合多了,而是刻意为之。
“你猜的没错,终南老祖是刻意等着白茶上灵山的时候把君越鸣送入佛塔的。”
无妄见谢九思还没反应过来,他微抬了下下颌。
“你仔细看。”
谢九思顺着他的视线往佛塔里看去,白茶周身的魔气和魔魂在金顶佛光的映照之下,如黑雾般渗透而出,把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林之那边因为有界限隔绝,那些魔气暂时并未侵蚀到众人。
然而和白茶距离最近的君越鸣竟也未被影响分毫。
与之同时,少年体内紊乱的灵力在接触到白茶的剑气的时候得到了一定的压制。
他这时候才明白了去尘和终南老祖的意图。
镇妖塔的那把魔剑戾气太重,君越鸣能取却有反噬的可能。
剑锋芒太甚,有剑鞘才能避免受伤。
可若是两把剑,便只有互相消磨,互相伤害,至死方休。
而君越鸣现在还不是剑鞘,是一把和魔剑一样伤人的宝剑。
——他需要有人来磨其锋芒。
磨剑之人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人就成,对方的资质,修为要和其相当,属性也要相合,不然双方都容易被反噬。
君越鸣是道心魔骨,天生反骨。
白茶不顺天命,生来叛逆。
这世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磨他心性之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九思心情并不算好。
对白茶来说有这样一个对手于修行也是好事,可他不喜欢。
“真是好大一盘棋。”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如果说之前是单纯看不惯君越鸣和白茶挨得太近,怕他乱其道心。
如今他是真的不喜对方这人。
哪怕君越鸣知不知情,他也不能接受他们师徒这般利用,把她当成磨砺修行的工具。
无妄瞥见青年沉郁的眉眼,捻着佛珠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