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一把拽住她,眼尾的红晕还未消失,瞧着颇有些怨念,“你不是官眷夫人吗?”
“你当人家扶阳县主是什么人?!临安城这么大,难道什么九品芝麻官都能进容府的门吗?你也不看看咱俩这幅模样,穿得还没人家容府的一等女使气派……”
苏妙漪低头看了眼自己一整夜没换的衣裳,转头就走。
穆兰愣了愣,不放心地跟上去,“你又要做什么?”
“买衣裳。”
二人一走上主街,便路过一家成衣铺子。苏妙漪只是瞧了一眼,便抬脚要往里面走,穆兰连忙拦住她。
“这是临安城最好的成衣铺!我都买不起……你进去干什么?”
苏妙漪斜了穆兰一眼,直接拉着她迈进了成衣铺。
当着穆兰的面,苏妙漪拿出一张银票,拍在了掌柜娘子身前的台面上。
穆兰诧异地瞪大了眼,低声问道,“你哪儿来的银票?”
苏妙漪没有回答,对掌柜娘子道,“我要你们这儿最贵的衣裳……给她穿。”
她伸手指了指穆兰。
穆兰:“?”
一炷香的功夫后,穆兰穿着临安城最昂贵的香云纱,走出了成衣铺。
她的双脚踩在地上,就犹如踩在云朵里似的,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十分的不真实。
视财如命的苏妙漪怎么会“一掷千金”地给她买衣裳?!
穆兰迷迷糊糊地转头,只见苏妙漪也换了身淡粉色的衣裳从铺子里走出来。
可她身上那件,是最寻常最素净的布料。与自己身上的香云纱天差地别,两人站在一处,光看衣裳,便跟主仆似的……
“你,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妙漪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从现在开始,你是为了郎君仕途要混入容府的官眷夫人,而我是你的婢女。”
“……你给我加了一串前缀,我就能进容府了?”
苏妙漪长叹了口气,以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穆兰,“前缀不重要,重要的是钱。”
容府门外,苏妙漪将一个迎客的家仆拉到一旁,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我家老爷是临安府的七品知事傅舟。今日县主寿宴,达官显贵云集,我家夫人便想着利用这个机会,与临安城的贵夫人们结识一二,往后说不定能帮上老爷的仕途……”
那容氏家仆看了苏妙漪一眼,又打量着她身后穿着香云纱的穆兰,面露难色。
见状,苏妙漪又加了一锭银子,“放心,我家夫人进去后一定安分守己,绝不会招惹事端连累你。”
“……跟我来吧。”
家仆飞快地将两锭银子收进怀里。
穆兰和苏妙漪跟着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容府。
行到僻静处的小径,穆兰悄悄扯了扯苏妙漪的袖子,小声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哪句?”
“进去后一定安分守己,这一句。”
苏妙漪转头看向穆兰,因脂粉遮掩的缘故,她的眼睛已经不似早晨那么红肿,只剩下隐约可见的绯色,恰如初绽的桃花,惹人怜惜。
“假的。”
桃花一张口,成了食人花,“我今日来,便是来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