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马蹄声,不像是百姓家里养的,像是军马。黑衣人的首领来了?耿进心头一凛,手中的长刀握紧。四周聚拢来的七八名御林军卫也列成防卫姿态,决意为陛下拼命。季子墨也听到了马蹄声。冲入客栈的黑衣人一眼就看到了簇拥在一起明显是在护卫的御林军卫,挥舞着刀剑冲过来。御林军卫枪头朝外,刀尖向前,迎上冲杀。只有耿进在季子墨前面护卫,寸步不离。若有敌,先从他的身上踏过。厮杀就在眼前,一刀砍下,鲜血直流,躲的慢了些,一条胳膊就飞了出去。小海子深吸了口气,险些叫出声。季子墨紧绷着嘴角,盯着。猎苑那夜,他在院内看到了她的厮杀。宫中那夜,他在殿内听着外面惨呼连连,后来外面被清扫了,他也只看到了残留的血痕。今夜,他要亲眼看着。不论是护卫他的,还是那些想要杀他的,他都要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不过看着,而她却是在蛮族腹地二十七日。她的那封信写了很多,可大都是描写蛮族风景,对于战事只是寥寥数笔,看似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可率数千兵马身在敌国腹地,怎么可能这么恣意。如今,他所见比她,又算什么?只是今夜若真有不逮,他还没见到她……季子墨脑中一时恍惚,护卫在前的耿进已经提刀迎上。刀剑铿锵相撞。季子墨瞳孔微缩。……“啊——”一声痛呼,临死前的哀嚎从客栈外传来,却已没有几个人听到。客栈内早已经杀乱成一团。冯云手中长枪挑起,枪尖上的黑衣人被她甩开。早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生死,如今死在她手下的人,冯云只能说一句——挡路者,已有取死之道。客栈的门就在前面,有黑衣人还有护卫,而倒在地上的护卫面孔朝上,冯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她曾经的御林军卫下属。御林军下属在这里,那——冯云抬头,烟火沸腾中,奔乱的百姓,追杀的黑衣人身后还有人正在奋力抗争,而被簇拥着护卫在中间的人面容昳丽,虽身处危险面上却丝毫不见慌乱忙促怯懦之色。似若虽死又何如?那可不行!冯云手中长枪如同银色的箭矢飞出,脚下在墨玉背上踹了下,身形随起,如风中飘摇。长枪从一名黑衣人背后穿胸而过,黑衣人低头看着胸前穿过的染血的枪尖,僵硬倒地,正和黑衣人交手的御林军卫愣了一瞬,又忙着和旁边的黑衣人争斗,可脑中后知后觉的想到那支穿透了黑衣人的枪尖似乎认识,而那枪身背后的半空中好像还有一个人。御林军卫脑袋里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果然是统领,不,是皇后。脸上的欣喜立刻洋溢,只是两厢交战生死之际,又哪里能有稍许的走神,眼角一瞥,旁边黑衣人手中的利刃直直的往他的头顶砍过来,另一侧也有歹人刀剑相交,以他之力怎么也得挨上一刀。御林军卫惊恐之极,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在御林军卫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被救之前的一瞬时,两边的黑衣人忽的一顿,而也就是趁着这一顿,御林军卫脚下错步躲开,手中长刀横劈划过。左右的黑衣人倒地。而他们身前要害先插着一枚飞刀。是皇后救了他。……冯云的身影紧跟着银色的长枪之后,季子墨被重重护卫之后,没有看到那杆长枪,却是一眼就看到了飞身在上的身影。烟火熏腾的半空中,纤柔的身影如同飞雁,好似是在西山寺他第一次见到她飞上枝头般的惊艳,更是今夜里头顶乌云破空的那抹灿烂艳霞。季子墨刚看到她的身影,就看到她的手中飞数道亮芒,亮芒所至,黑衣人倒地。而她就好像停在了半空中。还对他展颜一笑。季子墨也忍不住笑了。这一瞬间,即便面前刀斧加身,他也顾不得。因为她来了。……冯云对上季子墨的视线,她知道他也看到了她。虽轻功也是满级,可毕竟不能真的滞留在半空中。冯云落地,脚下又是一个用力,身形如电前冲,手握到先前穿透了黑衣人的长枪上往回一扯,借着拉扯力道,身影再好似飞鸟,穿过了重重黑衣人御林军卫。对着黑衣人正面的耿进也看到了冯云。耿进正要后撤回到季子墨身前,却看到冯云的身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随着一阵痛呼跌倒,前面的黑衣人纷纷避让,再眨眼,冯云落到了他身后。耿进:“……”……冯云救了前面的几名御林军卫,但她更想要知道的是季子墨怎么样。火油烧起的味道难闻,更是烟雾缭绕的看不清楚,只能循着旗子所在方向,从镇子外面纵马直奔聚集黑衣人最多的客栈。竖起镇字旗。又惹来众多黑衣人围攻。而黑衣人更是不惜烧了整个镇子。他们要对付的会是谁?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一路上杀灭黑衣人,系统中的数字跟着一蹦再蹦,脑中更是想着或许是自家大姐姐?二兄?亦或者是二叔?可不管是谁,她都无法安之若素。当看到客栈中是他,冯云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惊喜居多还是恼怒更甚。身为皇帝怎么敢把朝堂都扔到一边,偷偷跑出来?说是偷偷跑出来,其实这行踪早已经落到了有心人的耳目之中,不然今夜里又是怎么突然来的大火烧镇!!是她派出的前后哨众多,才察觉到了诡异,若是她还和先前一样纵马骑兵而来,岂不是正遇到烧成灰的镇子?哪里来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早就立下了让季洛继位的圣旨了吗?手中飞刀射出,身影直奔向季子墨,冯云的脑中想的还是待看到他没事,她先一个就要把季子墨的脑门都弹红了不说。怎么能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可当落到季子墨身边,冯云只问了一句:“可还好?”:()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