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夷皇室衰败,南夷监国为南夷之主十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说一声杀孽缠身也不为过,当南夷监国的嘴角沉下来,四周似乎悄然掀起冷风。胡锦文不知道冯暮修有没有察觉到,反正他是躲在后面一动不动。此时他只觉得火把暗处不知道藏了多少刀斧手,就等着这位南夷监国的一声令下。王文远陈文华也攥紧了双手。人固有一死耳。忽的,校场内低笑溢出,渐渐的笑声变大。“哈哈!”南夷监国大笑,脸上的面具也跟着轻颤。“好,好啊,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小郎君,有胆色!倒是让本监国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小郎君的本事了。”南夷监国抚掌冷眉。冯暮修抬眸昂首:“不才,飞刀之上略有所得。”飞刀?王陈胡三人顿时头如斗大。飞刀的亮芒在手中闪过,紧跟着犹如离弦的箭矢消失不见,几乎同时不远处的几只鸟扑棱着翅膀从树上掉下来。“郎君威武!”跟随在旁的护卫们高呼,连跳带窜的过去拾。不着盔甲的他们就和寻常的年轻人没有两样。冯云也是一袭蓝衫,当做是少年富家郎君的打扮。一百零八骑被她分散开来,前后左右都是耳目。自斩杀了石进镇抚,一路上再无事故,可冯云还是有山雨欲来之感,越临近京都这种感觉越强烈。草原之上,蛮族腹地之内,每日里想着地图星象,紧盯着头顶上的雄鹰哨探,还要时刻防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的蛮族骑兵。比当社畜那些年还要累。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也变得更加敏感。急着回家,一时疏忽被匪人埋伏,当静下心来,有些杀意已经不需要系统提醒,就能感觉到一二。京都抵报上很是平静,边塞大胜也只是几笔略过,不像是有要出什么事儿的苗头,可心头隐隐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厚重。……跳动的烛火下,季子墨头上扎着一条软带,正在灯下看书。灯台简陋,并非是宫中的奢华贵重。屋中更是狭小。房门打开,穿着寻常青布衣裳的小海子进了来:“主子,时候不早,该歇了。”“好。”季子墨应着,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小海子凑过来,低声:“莫不是主子睡不着?”“没有。”季子墨放下书,喝茶,只是脖颈上悄然泛上红晕。小海子瞧了眼就没敢再看,用着熏香熏了四周,嘴里念叨着:“主子,按照咱们的行程,明儿就能碰上皇后娘娘。今儿主子您好好歇一歇,也免得明儿叫皇后娘娘瞧见了,以为主子不顾惜自己,回头的再数落奴婢的不是,奴婢可就冤了。”季子墨轻笑:“早先不是还说念着皇后的好?怎么这会儿皇后又是凶了?”“奴婢没顾好主子,就是奴婢的错。”小海子无奈。季子墨连茶也不喝了,上榻。小海子在旁边伺候,落下帘帐时,低声:“主子放心,有耿护卫在,今夜里定是安稳,主子您就好好歇歇。”“嗯。”帐子里传来一道低声,很快均匀的呼吸声起。小海子知道主子睡着了,退到门外,关上房门。房门外护卫暗哨各司其职,盯着这间屋子内外,一只蚊虫都不放过。客栈外寂静的小镇偶有梆子声,犬吠,安宁若素。……篝火火光正盛,上面架子上烤的正是白日里冯云用飞刀猎来的鸟雀,焦黄的色泽也是香酥可口的感觉,草原上也是生吃过马肉的,现在惬意而坐,细腻的鸟肉堪称美味,却是咀嚼未几,就听着亲卫来报。“前方二十里张镇外疑似精锐暗围,其中可见火油,小镇内有车马护卫,不似寻常。”冯云手中的鸟肉匆匆几口吃下去。旁边的护卫们见状也都赶忙的咽下手中的吃食。亲卫奉上内甲,冯云穿戴上,后面的人扑灭篝火,同时穿戴上。不出十个呼吸,众人上马。二十里,转眼即到。遥遥可见光亮。早有前哨禀告:“交手了。”……“杀——”隐隐的厮杀声从外面传来,似梦里又似是真的发生在眼前。“主子,主子,主子。”着慌的声音响起,季子墨霍得睁开眼睛,眼中霎时闪过的黑亮让小海子愣了一瞬,只是这会儿小海子也顾不上:“主子,快走。”季子墨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厮杀声,闷哼声,还有刀剑相击的痛呼。脑中顿时转闪过宫中那夜的惊险。“怎么回事?”季子墨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不知道,外面有人闯进来了,像是匪徒。”小海子道。“匪徒?”昳丽的面孔上划过冷色,如同寒凉的冰玫,“先是皇后遇到匪人,现在到朕了!”小海子吓住,忙道,“陛下,不一样的,他们连镇子上的百姓都……”小海子后面的话止住,季子墨的胸口已迸发怒火。季子墨推开小海子,冲出了屋子。屋外护卫拔刀在手,见到季子墨出来,躬身。季子墨摆手,问:“外面怎么回事?”外面护卫的耿进道:“禀主子,有一伙匪人,身手不俗,见人杀人,外面的哨探已经交上手,为主子安全计,请主子暂撤出镇子。”“不必。”季子墨道,“朕就在这里,下令,护送百姓来这里,但见匪人杀无赦。”耿进怔然:“陛下!”季子墨一指客栈之外,外面的痛呼嘶喊声仍在。“他们是朕的子民。”耿进吐出一口气,应诺:“是。”耿进出了去,季子墨登上客栈二楼。二楼已是小镇最高处,而没了层层墙门,听到的呼声更明显。遥遥火光可见,痛呼厮杀比先前还要多,还要响。“面对御林军卫还能打的如此激烈,竟还敢说是匪?”季子墨吟喃冷声,旁边护卫的御林军卫还有小海子脸色微白,随后越来越白。火光中,已经有百姓被护送了进来客栈。而匪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客栈之外。:()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