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臻思绪慢慢回笼的时候,身子重得像是被巨石碾过。
失去意识前那些人的对话钻入脑海,她竭尽全力睁开眼睛。
房间里十分安静,暖和的馨香扑面而来,窗外还黑着,只有床幔外一灯如豆,映在纱制床幔上发出昏暗的幽光。
白臻臻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崭新的衣裳,又猛地捂住,太多震惊和疑惑让她的头脑有短时间的发懵。
忽然,屋子里有了动静,床幔上映出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白臻臻小脸一白,如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往光线昏暗的床里面缩去,屏着呼吸瑟瑟发抖,视线紧盯那道黑影。
白色的轻纱被一点点掀开,赵景煜英挺的面容出现在床幔之后。
白臻臻愣了一下,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放下心来,还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委屈。
一瞬间没忍住,后怕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落。
床幔被彻底掀开,直到男人站到床边,白臻臻的抽噎才慢慢止住。
她擦着眼泪,偷瞄了他一眼。
他应当是刚沐浴过,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白色中衣,发尾滴落的水珠沿着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一路滑至腹部深处。
白臻臻下意识吞咽了一下,眨了眨眼对上赵景煜的视线。
许是他背对着光,眼里的侵占性没那么强,也或许是她现在已经慢慢能够适应,与他那种像狼一样的视线对视了。
“是你、你救的我?”
白臻臻小声发问,还带着鼻音。
记忆最后,她似乎是被人抱进了一个硬实却起伏剧烈的胸膛里。
赵景煜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一圈,淡淡“嗯”了一声,顺手将床幔挂上,床角的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白臻臻注视着他的动作,“那、也是你帮我换的衣裳?”
赵景煜往她攥着被子时泛白的指节撇去一眼,冷嗤一声,“放心,老子要想趁人之危,你在河口山那次就逃不过。”
他的态度有些冷,白臻臻却觉得他这句话比往日里的任何一句都要悦耳,自动忽略了他语气里的讽刺。
然而转念一想,即便自己没有失身,但全身上下也被他看遍、摸遍,况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丑态来,心里一时又别扭起来。
她抿了抿唇,看向男人坐在床沿的背影,耳朵上隐隐发烫。
她盯着他看了须臾,试着转移话题:
“昨夜那人是睿亲王么?”
男人穿靴子的动作一顿,过了半晌才重新动了起来,“此事你别管了。”
白臻臻往前挺直身子,来了气性,“为什么不管,这是事关我自己清白的事情。”
“你知道有什么用?”
赵景煜穿好靴子,站了起来,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
白臻臻视线垂下去不说话了,她目前确实没什么法子。
“但我以后总能想到办法让他们绳之以法。”
她底气不足道。
“绳之以法?”
赵景煜像是被她这话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