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我,阿湘长高了不少呢。”
来人正是周楚闵,他笑着点点头,拍了拍秦湘的肩膀,将人按回了座位上重新坐下,末了,才直起身子转而坐到了沈清桐身旁。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湘还沉浸在周楚闵样貌气质的大变化中无法自拔,于是便愣愣地问了一嘴。当话从嘴边说出,她才反应过来,来云隆堂肯定是来吃饭啊,偏生她还问出一句这么傻的话来。
周楚闵倒是全然不在意她这点外冒的傻气,笑着拿过沈清桐手中那个咬了一口的青枣接着啃了两口,沈清桐对他这做法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秦湘还在面前,她便转头抬眼轻轻地瞪了他一眼。
但这眼神在周楚闵看来却是毫无威严攻击可言,相反还更添了几分灵动娇憨,心下软化如水,当即朝她回了一个温柔和煦的笑,沈清桐拿他没辙,于是便转回脑袋,伸手又从盘里拿了个新的慢慢啃着。
这小插曲一过,周楚闵才笑着回答了秦湘之前的问题:“噢,前几日云隐村妖邪作祟,我下山完成委派任务,想着今日你出关,便要早些赶回来,结果在后山扑了个空,路上遇见掌门才知你已经出关了,一番打听,听一些小师弟们说你和清桐在云隆堂,所以我就寻过来了。”
秦湘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师兄也还未曾用饭呢吧?师兄想要吃什么,我去给师兄打饭。”
“我不挑食,你看着去吧,你还爱吃什么就打什么。”
“嗯嗯,好嘞。”秦湘又端过桌上的木托盘起身,她很快去而往返,端回了一碟青椒香干,一碗白米饭,一碗蛋花汤。她将桌上的碗碟重新整理了一下,将筷子分发给对面两人,才施施然的坐下,“吃吧吃吧。”
“嗯,谢谢阿湘。”
三人坐下边吃边聊,秦湘突然想起了秦叙所说的各地频发的妖邪杀人事故,于是在咽下了口中的米饭之后,她抬头问对面的周楚闵:“师兄,听爹爹说这几年来各地频发妖邪鬼怪作祟杀人案件,你去的那个云隐村的委派任务,也是妖邪杀人事故?严重吗?那妖物可曾正常?有没有像是被操控的迹象?”
“操控?”周楚闵略一沉吟,道,“这倒是没注意,不过,近两年来,妖物层出的现象确实比起以往而来多了不少。云隐村邻山又邻水,这次水祟联手作怪,催动山上泥石流动,整个村子耗损严重,我奉师父令下山除祟,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折腾,噢,路上还遇到了乔玉洲,如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还无法这么早的顺利赶回来。”
“乔玉洲?”说起此人,秦湘手中的筷子一抖,眉头也不自觉的挑了两下,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她顿了顿,才道,“那他修为剑法如何?比起之前?”
“精进了不少,”周楚闵夹了一口菜肴送进嘴里,虽说双灵阁主药修,但这个少主的一身剑法修为却是不差的,甚至比起其余正统剑修灵修来讲更是不遑多让,“去年的群英论剑大会上,他是魁首。”
“啊?”秦湘一惊,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师兄你输给他了?”
周楚闵摇了摇头,“我没参加,当时我正随着师父修行,错过了那届论剑比试,还未曾与他交过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他下次来了腾岳之巅,再找他好好比试一场就知道了。”
“哼,今年的群英论剑大会,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夺得魁首的。”秦湘捏着手中的筷子,咬牙切齿。
“噗哈哈哈哈哈,”周楚闵看着秦湘一副忿然切齿的样子,不由得捧腹大笑,“阿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听见乔玉洲还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啊。”
闻得此言,一直安静着吃着饭听着的沈清桐终于瞥了周楚闵一眼,伸手夹了一块香干就塞进了他的嘴里,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吃饭。”
谁知秦湘却没有因此觉得周楚闵怎样,话头已经提起,秦湘更加是一副恼火的模样,声音都提大了几分,手中的筷子捏的嘎嘎作响,“呸,那人人模狗样,一副温文儒雅的狗样子,背地里不知多风流浪荡,只要他再敢趁机来勾搭腾岳之巅的师姐师妹,我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不怪乎秦湘听见乔玉洲这个名字就炸毛,着实是两人的梁子结下的太大发了。
秦湘小的时候,有一回遇上乔玉洲跟随着双灵阁阁主前来腾岳之巅做客,那是两人第一回打照面,而就在两人认识的第一天里,那梁子就结下了。
那天的秦湘正在校演场独自练剑,忽而另一道陌生的身影加入了进来,本来单人的练剑就此变为了双人对练。秦湘眉头一皱,本想怒斥一番,但见这人剑法不错,便硬生生地将那些欲斥的话语压下了。
这人的修为确实是不错的,秦湘与他对练着,来来往往十几招,对方的剑竟没有半分落下风之意。好胜之心瞬间就被激起,秦湘越战越勇,两人在校演场切磋过招胶着了一下午,好不酣畅。
后来收了剑,秦湘本着对强者的心心相惜态度与对方鞠了一躬行了一礼,惊喜道:“我叫秦湘,你剑法不错,今日与你战的酣畅,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对面少年亦是收了剑,眉眼修长疏朗,朝着秦湘微微一笑,端的是一副温文儒雅翩翩公子的气度做派,“美人相问名号,我自是要回应的,在下双灵阁乔玉洲。”
秦湘眉头挑了挑,额角突突跳动两下。虽然脑子里的第一想法是觉得这人讲话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但挂在心上的还是他那一身厉害的剑法,于是便也没多想,噢噢两声,“双灵阁少主啊,听爹爹提起过你,虽然双灵阁主药修,但你这一身修为属实不错,今日多谢你,陪我练了这一场。”
乔玉洲闻言轻轻笑了,一双眸子润如春水,“既如此,那姑娘可有什么奖赏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