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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局（第2页）

大事当前，姜晏竟是没有了头绪。

易瑾在侯府三年不曾疲累，如今不过姜晏回府一月就有些心力交瘁：“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溃然使天下必有余，而上不忧不足……”

“节其流，开其源……节流好说，但若是开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易瑾颔首：“我知晓的，我想着过些日子将管家婆子再唤来问问情景，毕竟节流之法先前已然用过，府中小姐们没有必要的昂贵笔墨支出还有各院中不吃的餐饮都已节俭，再节流……这侯府面上就有些难看了。”

是了，世家大族最爱脸面，不到最后一刻，都是万万不愿意将充门面的事物撤下去的。比如上千奴仆，再比如暖轿等等，都是用白花花的银两堆积而出的。

但只有到家族衰败无力回天、抑或是欠下大额债务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旦做了，就说明百年世家毁于一旦，再难有复期的可能。

“婉清，容为夫想想，前两日檀儿看到侯府在缩减用度，曾和我说她兴许有法子，今日我先在这歇下，明日得了空去问问她。”

“夫君又何必等明日？”易瑾抬眼，眸光如刃，“家族大事岂能向后一拖再拖？夫君若是无事，现在便去吧。”

姜晏听出易瑾赶他走的意思，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也不愿拉下脸来央求什么，就一甩袖子出了门去了荑兰阁。

“景舒哥哥怎么这时候来我这里了？”隗檀坐在八仙桌旁，手中拿着一把鎏金手柄嵌宝石的剪刀，正拨弄着烛芯，见到来人喜上眉梢。

“来问你有关侯府用度的法子。”姜晏脸色阴沉，带着几分烦躁之气走进屋内，猛地拉出凳子，重重地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隗檀心下了然，撂下剪刀挑眉，嘴角噙着笑意带着些许自得的注视着姜晏：“增收节支。”

“所谓理财之道，不外乎用开源节流之法，增加收入减少支出，从而得到财务平衡的效果。”

隗檀颇为自得道，言罢轻抬下颌，眼中满是期待等着姜晏表扬她。

等了半天，却只看到姜晏满是怒容的脸，不到一刻钟，听了两次“开源节流”，他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

本以为有什么新法子，满怀期待的来，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还不如不来！

“开源节流？你要怎么开源，又要如何节流！”

隗檀愣了一下，以为是姜晏不懂开源节流什么意思：“所谓开源节流，明主必谨养其和……”

“够了！”姜晏一拍桌子，“我是男子，不是傻子，你若是下一句还要背《荀子富国》，就不必说了。”、

隗檀面露错愕，被吼的愣了愣神，半晌反应过来捋顺了思路。

“我想开一家布匹铺子。”

“不行！”

世家大族重义轻利，今天他姜晏敢在上京城开了铺子，明日朝堂上就会有人参他一本说他和商贾为伍。

再说，开商铺实在是有失身份，他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你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经营商铺实属不妥。”

“女子怎么就不能经营商铺了？女子为什么不能经营商铺！”隗檀语气有些急躁，这个该死的世道对女子的规训实在苛刻。为何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就做不得？

片刻后隗檀缓和了语气，扯着姜晏的袖子摇摇晃晃，眼神中满是哀求：“为什么景舒哥哥？在府中找个家生子或者别的什么信得过的人在幕前充作掌柜，我只负责在幕后管理好不好……我也不抛头露面，纵使出去，也带上帷帽好不好……”

“求你了景舒哥哥……檀儿从来没求过你……好不好嘛……”

央了许久，姜晏终于松口答应了她，又与她二千白银充作店面资产。

隗檀激动的扑过去抱住姜晏：“我就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