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以为自己前途无限,以为伸手就能碰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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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穿来催促声,舒苒站在闸门里,和小屏幕中的自己大眼瞪小眼愣了好几秒,挡住了后面人的通行。
手机震动了两下,舒苒道了句抱歉,走到一旁看信息。
程与儒发来一张图片,是一张校园水卡。
程与儒:你的卡掉地上被踩了好几脚都没人发现,辛亏那个叫靳过的男生看见了,给你捡起来了。
舒苒暗道不妙,连忙追问:卡呢。
程与儒过了很久都没有再回复。
舒苒无奈,只能先行去射击馆,履行自己帮师引章打扫值日的承诺。
打扫的流程并不难,每天都有保洁阿姨定时定点扫场馆,值日生只负责更衣室和公共物品的管理。
检查完两层楼的更衣室,舒苒抬手看看腕表,已经将近九点的闭馆时间,准备收个尾回宿舍。
程与儒打了电话进来:“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跟宋昊洋回宿舍了,你到宿舍没。”
楼道的声控灯好像坏了,舒苒跺跺脚,一点反应没有,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抓着扶手往下走:“我正准备回,刚才手机放一边了没有听到。”
“对了,我水卡呢。”
“靳过走的比我俩早,他说他顺路给你带过来。”程与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舒苒:“他都不住宿,顺的哪门子路……”
话音刚落,楼层间外透出的灯光啪的一声灭了,射击馆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脑中一直紧紧绷着的弦随着灯光的熄灭倏然断掉,舒苒被吓了一大跳,抓紧手中的射击馆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去。
一楼大厅还剩一盏冒着幽幽黄光的逃生灯,舒苒上气不接下气,却在更衣室前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她伸手堪堪隔开两人间咫尺的距离,喘匀气后抬起头,与满身潮湿水汽的靳过大眼瞪小眼。
靳过头发半湿,发梢掉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流到精致的锁骨,又滑落进宽松的卫衣领口。
鼻间萦绕着沐浴露的清淡味道,鬼使神差地,舒苒的视线跟随水珠慢慢下移。
靳过轻咳一声,眼睫垂下,目光扫过自己的领口,再抬眼时有了一丝轻飘飘的鄙夷。
舒苒迅速拉回视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好意思。”
“你怎么在这。”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给人一种他已经洞悉一切只看她怎么狡辩的运筹帷幄感。
“我来帮师引章办事。”舒苒又恢复老谋深算的淡定样子。
靳过噢了一声,看了眼她手中的钥匙:“帮她锁大门?”
舒苒将大门钥匙揣进口袋,面不改色:“对。”
“那是挺重要的。”靳过勾起唇角。
舒苒有种撒谎被拆穿的心虚感,正准备抬脚离开时,口袋里的手机好死不死地出声了。
没挂电话且围观全程的程与儒:“舒苒,发生什么了,你跟靳过在一起?”
“我怎么听着还有抱不抱的事?”
热血上涌到脑子,舒苒从头红到了脚趾,她恶狠狠地挂断,决定秋后再跟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家伙算账。
靳过低笑,眼神带着点嫌弃和了然,淡淡瞥了舒苒一眼,然后伸出手拢了拢领口。
舒苒:“……”
什么意思啊!
她没有故意看他锁骨啊!
现在跑路未免有些越描越黑的嫌疑,不想戴上偷窥清纯男大的帽子,舒苒镇静下来,伸手向靳过要自己的水卡。
靳过从伸手,从外套口袋里翻出来,夹在食指与中指间把玩。
“你来这干什么。”舒苒伸手欲拿,到手的水卡却被他轻飘飘地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