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嬷嬷想干点什么?”
沈灼华静静的看着她,面上依旧。
“老奴在燕州时便是老夫人房里管事的。”王嬷嬷话里不自觉染了几分得意,“夫人新开府,若有不懂的,我也好帮衬一二。”
沈灼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嬷嬷是认为我身边的女使不够格吗?
王嬷嬷眼神瑟缩了一下,身子又福了福,道:“自然不是,只是丫头们年纪尚小,怕有不周到的地方……”
敛去笑容,沈灼华目光冷冽清明,分明生得一副清丽娇俏的模样,明眸皓齿,年纪又轻,可端坐在那里,就平端透出一股子威势,让人不敢造次。
王嬷嬷没由得心里发怵,随即便跪下,颤声道:“夫人恕罪!”
廊下众人都安静得很,都等着沈灼华开口。
扫了眼四周,沈灼华才缓缓道:“王嬷嬷,这是你今日第二次顶撞我。”
闻言,王嬷嬷立马磕了个头,“老奴不敢。”
沈灼华轻笑一声,冷冷道:“我自幼便养在宫里,你想压我,也得看自己够不够格。”
三月暖阳,王嬷嬷等一干人却觉得周身有些寒津津的,皆低头不敢出声。
“嬷嬷怕是不知,我坐在高位久了。”沈灼华故意说得很慢,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身边容不下忤逆我的人。”
王嬷嬷背心一阵出汗,连声道:“夫人恕罪,夫人赎罪……”
“我且问你,锦华堂里,是谁做主?”
王嬷嬷忙道:“自然是二公子和夫人您做主。”
“那便是了。”
沈灼华本就不是好惹的主,也不想同这王嬷嬷废话,只道:“过些时日你自回燕州去吧,我院里的人都是用惯了的,不必长辈忧心。”
桃夭见沈灼华训斥的差不多的,立马过去扶她起来,“我们姑娘累了,王嬷嬷便退下吧。”
主仆二人越过那群跪在地上的女使,径直回内室去。
沈灼华沉着脸,心里暗暗有些生气,她低着头一进屋,便看见明霁安然自若地坐在桌前,问她:“饿了吗?”
“吃不下。”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
哪里有一个下人来压她的道理,明霁对着父亲许诺时的话看来是都不作数了。
明霁半晌无言,主动拉过她的手,“在长嫂那边耽搁了点时间,来时你正训着话,我不好打断你。”
这是沈灼华在府上立威的好机会,锦华堂里除了王嬷嬷一干人,还有别处派来的下人,总得让沈灼华镇住场子,他身为男子,不好插手内院事,更何况,那是长辈的人。
被明霁拉着到里面坐下,正欲阴阳怪气几句,可抬眸时看见他眼里带着歉意,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嗓子。
明家这位老夫人,靠着明居山一脉得了尊荣,心却偏到自己小儿子那处,对明霁这个远在京都的孙子,肯定是不安好心。
沈灼华事先打探过明氏的底,百年世家,族内那些争权夺利的腌臜事多少也听了一耳朵。
这明氏,当真是个不输沈氏的虎狼窝,偏她嫁的这人,更是个聪明狡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