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撇了撇嘴,“还真让你给猜对了,我想这应是那人第一次动手,所以手法不娴熟。”
岁晚抬了抬下巴,“问问她不就行了。”
云初从袖子里掏出一颗丹药填进嘴里,予安见状好奇问道:“师兄,你吃这个能补回来吗?”
云初的手势做了一半抬脚提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补不回来,别瞎说!”
见云初这破防的模样,岁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问不问了?”
“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顺着我的问题答是或否,可听明白了?”
白小姐僵硬地点点头,像是许久不修的木门,一动起来咯吱咯吱响。
“杀你的人,是妖吗?”岁晚依旧是这个问题。
白小姐的嘴唇轻张,吃力地发出一个字音,“是。”
此话一出岁晚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妖是否会施加幻术让你分不清虚实?”
“是。”
云初看了眼岁晚,“我去,问得这么精确?我来一个。”
“你与那妖是否相识?”
白小姐僵硬地摇头。
予安:“那妖是女子吗?”
“是。”
“你是被那妖亲手淹死的么?”
“是。”
云初这时出声:“行了行了,我撑不住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罢他上前,对着她缓缓鞠了一躬,“多谢,我们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还你真相。”
白小姐的眼角竟缓缓落下一行血泪,嘴唇一张一合,“多谢。”
此话一出,连云初都震惊。
按理说这灵魂只是死之前的执念,而且过了那么多年,他们除了死时的记忆再无其他七情六欲,只是一遍遍地向发现他们的问灵者诉说着自己的死因。
可此刻,白小姐竟冲破了这问灵阵,说出和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这是问灵十余载的云初都未见过的。
看着白小姐一点点消失,在场的人心里都五味杂陈。
“终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岁月瓢泼,十年匆匆而过,已无人怜往日红颜,月坠花折,瘗玉埋香,花落人去两消亡。”
予安的声音缓缓荡在他们的耳边,这次难得的无一人打趣他文邹邹的诗词,反而因着他这诗心里更是悲切,皆沉默地看着那池塘中央。
她本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满怀憧憬地嫁人,这人生还未开始,便被迫结束。
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那股想发又无处发的怒火。
对于这一程,他们完全可以不管此事,去欧阳家大部分的缘由也是为了那每人一千的灵石,好为往后的路程做打算。
可不知不觉地竟查到了此,心中想要破案的渴望也在此达到了高潮。
此行就是冲着调查那仙门弟子失踪案去的,知道一路凶险所以格外惜命,对于这个案子也是抱着能查便查不能查便不查的态度,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收手赶路的准备,心也做好了不共情任何的想法,可身入此局才知,他们永远不可能做到如他们想得那般冷血,也永远不可能只做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正如逍遥宗的门训写的一般,逍遥宗弟子遇事不可置身事外。
从小的教诲不允许他们放弃,自己的心也不允许。
*
璟文和慕回回到客栈时便看到随地而躺的三个人,都闷闷不乐,气氛也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