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玉施院。
夜幕无声地降临了。
雪松的枝桠和针叶将阴影投在地面,如纵横交叉的水藻。
静谧的空气中,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叫人更加心慌意乱。
云语容每隔一会儿就走到屋外去张望。
说好了宁渊调集人马后就来接她一同去碧霞庵,此刻已经到了酉时末,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派去兵部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没有?”云语容焦虑的问雪素。
雪素道:“还没有呢。”
云语容秀眉紧锁,几凳上像是长了刺让她坐不住。
桌上是一只准备多时的木匣子,里面放着密奏,云语容已经看了它几百遍。
宁渊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或者被什么突发情况绊住了?
她必须立刻带着密奏前往碧霞庵,否则保不齐萧兰曦会对云安做出什么。
想到这里,云语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木匣取密奏。
下一瞬,她的脑子翁的一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匣子里空空如也。
烛火之下,云语容的眼睫毛僵硬地扇动了几下。
脑子里飞快的转过几个可能,宁府守卫森严,如果是萧兰曦的人一定会闹出动静。
她一直在院子里,并未感到有任何异常,所以只能是自己人拿走了。
云语容冷声道:“雪素,这是什么回事?”
今晚情况特殊,她只留了雪素一个人在屋里伺候,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
雪素低着头,眼神躲闪,“小姐恕罪,是公子让我偷偷取走密信,嘱咐不要被你发觉。”
果然是宁渊指使雪素干的。
云语容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颅顶,用罕见的严厉的口气说道:“你不仅能干,还很忠心,既然你只听宁渊的话,往后还是回他身边伺候吧。”
雪素慌张的跪在地上,“小姐息怒,公子他只是不想你以身涉险罢了。”
云语容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辩解,只问:“信被拿走多久了?”
雪素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大约一刻钟前。我交给了公子的侍卫寻月。”
云语容盘算着,一刻钟并不长,如果立刻骑上快马还能追得及。
“速去备马。”
不过多时,云语容跨上一匹快马,往碧霞庵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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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榆树林中,一匹白马穿过清幽的山道,来到碧霞庵的山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