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献,你会御剑吗?”蜀山弟子御剑修行是基础,她同样可以缩地成寸,但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
“会的,临安到燕云三天左右。”外门弟子不修仙,但他有个惜才的师父,御剑毋庸置疑。
没说若是日夜兼程能缩短一半,御剑不比马车舒适,风吹日晒他怎么舍得小白吃苦。
“等我给君君和苏苏留个信儿就走。”小白点点头手指捏诀,一点微光带着尾巴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面前。
这次就让她们先去应天府吧,在那里等好过跟他们一起奔波。
至于徐以献且不说她还不太懂这儿的规矩,需要他来领路,就凭他如今同她的牵绊,她也不可能将他放到别处。
“好,依你。”
赏心悦目的脸配上撩人心弦的情话,爱不爱的先不谈,谁不喜欢迁就自己的人呢,小白不是喜欢主宰他人的人,但更不喜欢被管束。
徐以献,刚刚好。
既是受人所托就该忠人之事,应天府的行程且放一放,生死大事,能不拖就不拖。
小白从怀里摸出一道符贴到徐以献的佩剑上,“加上我的疾行符,一天半差不多。”再拍拍徐以献的肩,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小白去哪儿都高高兴兴的,这情绪感染了徐以献,也就忘了问小白那道疾行符的来历,蜀山独门术法他绝不会看错,好像还是最近新画的,难道小白同蜀山也有渊源?
御剑飞行不止靠佩剑,还得考验持剑人的术法,但这也不耽误他对小白的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
越往北边去天气就越是干燥,还没见雪色就已然觉得寒风冷冽刺骨。
蛇之本性血凉畏冷,若不是她早早的修成了妖身,寒冬腊月是要冬眠的,哪能这么随心所欲的到处跑。
只是她克服得了身体上的冷还是改变不了天性使然,这便是妖和仙的距离,本我与无我的差别,她不喜欢这样冷的冬日。
御剑飞行哪怕穿着厚实的斗篷也不够保暖,她一向尊崇内心的需求,直接偎进徐以献的大氅里。
这一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倒把徐以献惊了一跳,连带着御剑的掐诀手势也跟着一抖,还是小白施法替他稳住了佩剑,不然两人得掉到树杈上去。
对于徐以献来说,虽然他向小白表露了心意,毕竟是没得到小白确切的答复,何况两人未曾有正式的婚约。
男女之间相处吃亏的总是女子,他待她之心天地皆知,绝不会仗着她不懂便诱哄她做任何逾矩之事,只是让他推拒小白主动的亲密之举,他也扪心自问本就不是君子。
而小白只是觉得,果然任你再贵重的衣料也抵不过大活人身上的温度,那暖意由心而发,舒适得小白下意识撒娇似的蹭了蹭徐以献的胸膛。
那娇憨的模样,莫说徐以献心属于她,就是旁的什么人也难保稳不住心墙。
她的情绪那么外放,明摆着那么不喜欢这里的气候,但她从未想过退缩。
她本不必跑这一趟的,或者还有其他的选择,同青君与苏少兮一起慢悠悠的从应天府游山玩水过来,就算这个残冬还没过去也不至于风餐露宿,西北风都喝得个饱。
她如一轮朝阳一往无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觉得她娇气得不行时她偏坚韧得很,她会抬着头朝前走,谁都无法让她停住脚步。
“快了,还有半日便该到了。”徐以献心里软和一片,将她露在大氅外的半张小脸再往里遮了遮,语气带着安抚和温柔,她喜欢有人哄她,那他便哄着她。
两人这么腻歪着,半日倒不算难捱。
还是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这世道百姓心里是有精怪妖鬼的存在,却没必要当真摆到他们面前,打破原本还算平静安稳的生活。
落了地,徐以献立马领着小白去寻卖手炉的铺子,他自问还是了解她的,虽然她平日里不乐意捧着那玩意儿,毕竟别的地儿也没有燕云冷。
但如今没有她是会不开心,徐以献也是留意到她这几日畏冷心情不好,连胃口也跟着减半,这才急着想更为保暖的法子。
小白没见过燕云这样的地方,她往日喜待的地方大多热闹繁华,充满了纸醉金迷的享乐意味,而九重天是冷,但那是超凡脱俗高高在上的清冷,与燕云的千里冰封万里雪裹全然不同。
燕云没有雕梁画栋高楼琼宇,一座坚实厚重的城墙阻挡了敌人的侵略亦将城内城外隔出了两个世界。
城外,长年浴血沙场的孤寂悲凉之感和来自战火的肃杀壮烈气息,城内,虽住宅简陋生活贫瘠,奇怪的是民风淳朴没有想象中的烧杀抢掠,反倒互帮互助一片祥和,人人都能安稳度日。
可想而知,在这边陲之地能将百姓护得如此周全,驻守的将领和士兵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和心血。
远离亲友家人时刻命悬一线,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保卫疆土,这些不为人知的英雄过往被抹杀在这片边城里,传不到千里之外的庙堂之上,或许有人知道但都心照不宣的视而不见。
人,总是利益至上,倘若不干涉自身利益或许还能讲讲良心人情,可一旦涉及那是为父母官的初衷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也跟着忘了,甚至连为人的底线都忘了。
这也是徐以献不愿进官场的原因,他自我清楚也是利己的人,算计起他人来从不心慈手软,但也不屑对保家卫国的战士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