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清楚了自然是不能任人欺上头了,于凌霄拎着剑走在前头,脸上的冷意少了方才的偏执,冷静得更显杀气四溢。
是在廊上拦住的于琢等人,他见了于凌霄此般神情有些心虚,又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强撑着呵斥,“瞧你还有没有尚书夫人的样子。”
“用我父的名帖请来的太医院正,她也配!”
于嬷嬷哪里还看不懂于凌霄的意思,赶忙上前将还在跟于琢念叨“不合规矩,不合规矩”的院正大人给请到于凌霄身后。
那边的小厮还待拉扯,见于凌霄的剑指过来,才意思是到他们这位主母是认真的,权衡利弊,没听于琢的最多是被打几板子,得罪于凌霄就算一时之间丢不了命,缺胳膊少腿那也不值当。
大都是一个惜命的想法,所以哪怕于琢气得跳脚,指着小厮胡乱谩骂也没人敢出头,只能眼睁睁于凌霄一行人越走越远。
“今日让大人见笑了,不知我儿伤势如何了?”于凌霄苦笑着边走边问,方才院正被拉走前已替绒绒做过检查了,应当是对其伤势有些了解的。
“夫人勿忧,观其脉象令爱并没有什么不妥,至于头上的血迹似乎也不是令爱的,约摸是什么鸡血之类的东西。”能坐到太医院正这个位置,他第一学会的就是对这些后宅阴私缄口不言,只谈病人伤势。
“这怎么可能……”听了院正的话,于凌霄神情松懈了些却又皱着眉显得若有所思,她尚且冷静,于嬷嬷却因吃惊将心头的想法脱口而出。
见院正看着她有些不满,赶紧臊着脸找补,“大人恕罪,奴婢是见小小姐既未伤着,却又昏睡着迟迟未醒,有些乱了分寸,请大人恕罪。”
院正闻言脸色好了些,却是看在于相于凌霄的面上,能在此时说得上话的都是主子面前有头有脸的。
他也不介意给这个面子,方好声好气的回答,“贵府千金应是受了惊吓,等会开几贴药服下去就好了。”
是夜,绒绒第一贴药才下去就醒转了过来,不怎么记得白日之事但好在精神也不错,就此按下不提。
这边方好,那边也是鸡飞狗跳的闹腾。
小白揪着徐以献的衣领,也不顾大白天的凌空飞行会不会吓到路人,几乎眨眼之间就回了客栈。
“你怎的如此鲁莽?男子怎可向女子出手?”埋怨是埋怨,在瞧见徐以献衣袖上的点点血渍时就晓得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小白嘴上嗔怪,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上前替他疗伤。
“我伤了你还得我来给你疗伤,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呀!”这么碎碎念的说着说着,小白是真的有些生气。
她搞不懂徐以献在想些什么?凡间不是遵从“君子有礼”吗,他怎么想都不想就朝苏苏动手?
“还有,你出手就出手,怎地还突然收力,看把自己给伤的,我还能接不住你这点儿术法?”
如画的眉眼微怒,灵动娇俏落到徐以献眼里倒似在撒娇,心头方才还汹涌的不知如何宣泄的情绪一下就平复了,甚至还有兴致去端了一盘蜜桔细细的去筋。
如此一来小白倒不好再怪罪他了,只嘟着嘴讪讪的继续说,“哼……你是不晓得,那是苏苏做的局使得障眼法,她不是那样滥杀无辜的人。”
他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慈悲心,他也并不关心于子绒的生死,他就是单纯的嫉妒,嫉妒小白对苏少兮的信任,他晓不得为什么自己才同小白认识了几天就这样强的占有心。
“她也算个人?”徐以献觉得自己病态了,不然怎的一听到苏少兮的名字他就心火烧。
“本殿下怎么就不算个人了?”苏少兮本想继续指证小白也不算人,但想了想话又咽下去了。
不管是使了什么法子,既然她周身妖气全无,这么傻乎乎轻信旁人,又何必戳穿让她难以自保,毕竟不是每个妖都像她这般美丽又聪慧的。
不亏是狐妖,单凭这声线就媚入骨髓勾人魂魄,多少男人心甘情愿倾倒在其石榴裙下,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徐以献。
苏少兮也不气馁现了身,就不担心吓着徐以献这个凡人,反正他早就看出了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徐以献这个人深之又深,连她都看不出心境,哪是这点小事能吓着的。
“本殿虽是妖身,化出人形后与人何异?”徐以献都没看清苏少兮是怎么近得他的身,就听见她在耳边呵气如兰叫人浑身酥麻。
徐以献一个手抖没忍住,就将手里捏爆的蜜桔汁水给糊她脸上去了。
“你……我要杀了你!”这尖叫声堪比杀鸡,却没了那股子媚气反而徐以献听着如意得多。
“抱歉,失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连抱歉都说的好像是提前设想好的,哪有人道歉是这样冷着张臭脸的,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呀?
她就知道,这小子心思恶劣且报复心强。
苏少兮暴怒,手指结印就劈头盖脸的朝徐以献扔出一套术法,什么傀儡术、五感尽失乱七八糟但目的明确,不要他的命就要他在小白面前出糗难受。
小白将才还在滋滋有味的看戏,嘴里嚼着剥好的蜜桔甜蜜蜜的好不开心,这会儿要打起来了才咽下最后一瓣过来拉架。
苏少兮这点整人大过伤人的术法都不够她松筋骨的,结果又是运气疗伤又遇上这俩祖宗她得在中间当肉盾,这换了哪位仙家也抵不住呀。
“傻白……”
“小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