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兰哑然。
梁婉茵皱眉,自言自语:“我早该知道,他对女人从来都是淡淡的,礼貌是礼貌,从没有别的想法;就连我姐……算了,不说了。”
她倚着酒吧吧台,居高临下地望千岱兰:“说实话,你是熙京的女朋友。”
千岱兰说:“前的。”
“好,前女朋友,”梁婉茵说,“虽然是前任,但当时我们一起吃饭时,洗砚哥也的确拿你当亲弟妹看待。你这样,先喜欢弟弟又喜欢哥哥的,轮着谈了俩兄弟,不是很合适;当初熙京过生日,你去的时候,也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的,就你这样一张好看的脸,对你有印象的人太多了——说实话,如果你真和洗砚在一起,和乱,伦没什么区别了,对你俩名声都不太好。”
千岱兰问:“照你这么说,洗砚哥也是和我乱,伦的变态了?”
“你怎么能那样说他?”梁婉茵震惊,“你们平时相处也这样吗?洗砚哥品味这么纯天然的吗?”
“不知道,”千岱兰说,“说不定他也是被我美色所折服呢。”
“他才不是那样肤浅的男人!”
“好吧,那只能说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千岱兰说,“你和我不熟悉,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我的的确确非常值得他喜欢,他能喜欢我,简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少在这里臭美,臭丫头,我说不过你,”梁婉茵打量她,忽然笑了,“不过,你很久没和洗砚哥联系了吧?你似乎还不清楚,他最近……遇到点麻烦。”
千岱兰停了一下。
她的确有段时间没和叶洗砚发消息了。
只有照常的早安和晚安。
叶洗砚经常会在凌晨一两点回复晚安,但那个时候的千岱兰已经睡着了。
他们都很忙,也都默契地知道对方很忙。
“什么麻烦?”千岱兰问,“他怎么了?”
梁婉茵同情地看着千岱兰。
没办法。
这就是交际圈的重要性。
千岱兰和叶洗砚的生活圈、交际圈、工作圈都毫无关系。
一旦叶洗砚不主动,千岱兰会单方面失去和他的所有联系,相当于单方面切断所有消息源。
这还只是叶洗砚忙工作、无法和她及时联络的后果。
如果叶洗砚想,他可以永远不再出现在千岱兰面前。
“没什么,”梁婉茵说,“只是被一个合作多年的伙伴捅了刀子,对方带着好几名团队成员,被星云科技高薪挖走——原本的投资人又跑一个,现在洗砚哥正和叶女士谈判,谁知道结果如何;所以,我说,现在他很忙,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怅然,眯着眼睛看千岱兰。
“你知道,”她说,“只要你去他面前卖一卖可怜,他肯定会出手帮你;但你这点小事,实在用不到他来帮。”
千岱兰问:“为什么洗砚哥从叶女士那边获得投资还要谈判?”
她家庭关系很好,爸妈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她的选择,是以,千岱兰一时间,并不能理解其中的逻辑。
“你当天下就有免费吃的午餐?”梁婉茵垂眼看千岱兰,“你以为洗砚哥这么多年为什么都是自己奋斗?即使叶女士有星云科技的股份,他也离开了星云?”
“为什么?”
“因为,一旦接受了叶女士的投资安排,就相当于被自己母亲扼住命脉,”梁婉茵怜爱地看着千岱兰,“今后洗砚哥结婚也好,恋爱也罢,都由不得他……你和熙京为什么会分手,你忘了?”
千岱兰嘴唇干干。
“我和熙京会分手,也是因为我发现他对我的爱,远不到我需求的程度,”她说,“这才是真正原因。”
“我不在乎你俩什么关系,”梁婉茵未置可否,将珍珠项链解下,递给千岱兰,“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选择复旦大学的法语系,我也知道你的确很努力——2008年那回,确实是我不对,那时我还很年轻,没什么礼貌,我向你道歉。”
千岱兰说:“没关系,今天你帮了我,咱俩就扯平了。”
“以后我还会继续帮你,”梁婉茵说,“——只有一条,从今天起,别再动不动拿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叶洗砚,OK?他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多,你别跑去添乱,OK?”
“不行。”
深圳的秋天,雨水多,阴雾连绵。
感冒后的叶洗砚说话略有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