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宋千帆声音微颤,反问她,“因为我就是想要每日都能看见你!你想在宫里做女官,身侧有那么多人围绕着,每个人都喜欢你!而我在宫外,不知道任何事情,我就怕有一天你跟着旁人离开了,我只是害怕!害怕配不上你!”
裴玉澍愤怒的神情一变。
他怎会觉得配不上她。
他是将军,而她只不过是个匠女而已。
“不会……”裴玉澍垂眸,“我已嫁与你,当然不会再同别人亲近。”
宋千帆见裴玉澍的态度松懈了点,揪着机会又上前,轻轻拉起她的手:“那随我回去,好吗?就一夜,家里的幼犬想你,总叫。”
裴玉澍深吸一口气:“不必自比为犬。”
宋千帆道:“咱们家里真有条幼犬……”
裴玉澍:……
宋千帆自顾自摇头:“捡的,你仅仅在家中歇息过两夜,根本不在意我。”
裴玉澍并未否认,只是木木地看着他。
“不说了,你不回,就不回。”宋千帆道,“你想当女官,我会助你的。”
“请不要再来宫里胡闹了。”
“是。”宋千帆见她不那么别扭了,又道,“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皆告诉我罢,我是个粗人,许多事把握不好分寸,担心冒犯你。”
“莫要来宫里找我,莫要耽误我造办活计,莫要在旁人面前撒金子炫耀,莫要刁难查尔斯……”
听到那个名字,宋千帆眸子一眯:“你为何那么在意查尔斯!?”
“查尔斯是我的师父!”
“可我是你的……”
裴玉澍一眼看过去,宋千帆那锐气十足的眼神弱了几分,叹气道:“对你而言,我是你的什么呢?”
裴玉澍语塞:“还能是什么?”
宋千帆故作纯真,望着裴玉澍要她亲口说出来。裴玉澍缩了缩手:“最后,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我。”
宋千帆那僵硬的手还保持在原来的姿势上。
裴玉澍:“我回宫了。”
“等等!”
宋千帆又抓上去,他常拿武器,指节明显而修长,虎口处茧厚,磨得裴玉澍心里痒丝丝的。
忽地单膝下跪,就在裴玉澍手背上落下一吻,惊得裴玉澍像给人咬了一口似的。
宋千帆轻笑起来:“这叫吻手礼,听说洋人都这样做,表示忠诚与礼貌……你总跟查尔斯在一块儿,想来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含义。”
裴玉澍的脸几乎都要红透了,支支吾吾:“不,你不要再说查尔斯了!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我死了都不会和他有什么情分的!”
宋千帆得意起身,为她打理好被巷风吹乱的领子:“就等你这句话。”
裴玉澍慌慌张张地丢下他跑走。
巷子尽头,有人正看着他们的身影,几乎咬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