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轻易就被收买了?你忘了她刚搬进去,就跟我们裁风贴那么近了?她分明就是搔首弄姿企图借助裁风的人气好推广自己的品牌!”
室友脸庞染上显而易见的怒意,姚施露心下一慌,连忙道歉:“佳佳,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
“那你什么意思?”徐佳佳眼尖,忽然瞥到姚施露帆布包中露出一角的礼盒,一个箭步上前掏出打开,厉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她送我的入职礼,佳佳,你别生气,每个新员工她都送了,不是收买我什么的……”
“兰花,她为什么用兰花这个形象?露露,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知道了陆裁风喜欢植物,所以投其所好才开始研究这些元素的设计!”
“不是的……”
“露露,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忘了我们最难的日子里,是什么陪伴我们熬过去的吗?是陆裁风,是他的音乐带给我们力量!他现在境况不好,我们要努力为他控屏做数据这些最基本的就不说了,更应该帮助他抵御最大的风险!”
姚施露脸色一黯。
徐佳佳见她似乎听进去了些,放缓语气劝解道:“你想想,要是这时候陆裁风爆出恋情,那还能翻身吗?你愿意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写的歌吗?露露,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相信我在你心里也是一样的,我们必须团结起来,这不仅是为了陆裁风,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她拍了拍姚施露的背,走出房间。“露露,你好好想想,我知道你最近新入职工作压力大,我会好好找新房子的。”
木板门被带上,发出一声老朽的“吱吖”,姚施露忽然觉得很累,只想找个地方先坐一会。
她怔怔地环顾四周,一切都灰蒙蒙的,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只有方才徐佳佳随手扔在床上的那枚兰花戒指。
兰花总是那么高洁、优雅,和北风狂卷碾轧过的野草,向来是不一样的。
姚施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她重新睁开,一切都还是原样,逼仄的陋室,起泡的墙纸,布满墙上掉落的碎腻子的旧木凳。
她拿起抹布。
手机忽然响起。姚施露看着来电显示,心脏一抽,片刻后,还是接起。
是母亲的来电。
“露露,最近还好吗?”
姚施露鼻头一酸。她深呼吸,等这阵鼻酸缓过来,轻声回答,“挺好的。”
“噢、噢,那就好,那就好。”
“妈,有什么事吗?”
“……妈、妈想和你商量一下,每个月你给家里打的钱,最近能不能,稍微再提一点……就加两百,一千四就行,你奶奶糖尿病重了,医生说每个月打的胰岛素要加量,算上针头、检测,一个月算下来要三百多块,你爸最近工地活少,我们,我们只能拉下脸向你开口……”
“妈,您别这么说,我马上给您转。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和我说,我都会想办法。”
“没别的了,你自己也要吃好喝好,露露,爸妈实在是对不住你……”
姚施露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第一时间给母亲的银行卡转了一千五。
放下手机,她木然地呆站了片刻,最终视线定格在落灰的被褥上。过了一会,她猛地攥住两边被角,用力抖起灰来。
灰尘在白炽灯下不管不顾地扬起,钻进姚施露的眼鼻,等手臂酸胀到脱力时,她终于畅快地打出了个喷嚏,眼角渗出些生理性泪水。
姚施露重新拿起手机,在寥寥无几的通话记录中,找到那个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回拨。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