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他们给颜溪准备的菜着实夸张。
一盘桂花糕,一只烧鸡,一盘水晶虾仁,一条红烧鱼,还有好几道小菜。。。。。。裴媛不得不佩服伙夫的手艺,给他一个厨房,他真能烧出满汉全席来。
今晚这顿可算吃饱了,裴媛全程顾不上形象,端起碗框框就是干,吃到最后甚至发起了饭晕,她强忍着困意起身收拾餐具。
颜溪不禁发问:“金玉楼不管饭吗?怎么吃得这般着急。”
“吃饱没问题,只是这样好的饭菜,一个月大概能吃上一次吧。”
“以后顿顿有好菜吃,不必吃得太急,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夫子,哈~”裴媛打了个哈欠,不知怎么今天格外疲惫,颜溪说话不紧不慢的,更让她打瞌睡。
“碗留给白寒舟洗就是。”
“颜溪,你是不是特别不想让我融入这里啊?还是说,你想天天把我关在这给你当小书童?”
“我好心让你去休息,你别血口喷人啊!”
“那就拜托您别再这么好心了,该做什么我自有分寸的。”
裴媛眼皮打架,身体却格外小心地将碗盘运送到舱底,几个士兵都喝醉了,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她轻手轻脚地将空碗收拾好,然后干起了老本行,比起以前望不到头的数量,她三下五除二搞定这区区一盆。
回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士兵,总觉得他们不靠谱,除了长得壮,哪里有精兵的样子?
回到客舱,好久没挨过正经床铺的她倒头就睡。
第二天,颜溪又将她单独叫去,又是研墨又是泡茶的。
裴媛总算知道为何自己老犯困了,她早已习惯了外面刺骨的寒冷,颜溪的客舱里温暖舒适,炭火烧得正旺,很难不打瞌睡。
不过颜溪沉迷于处理事务,精神十足,而她无所事事地磨着墨,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手上的墨条一个没拿稳,在她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一小抹黑色。
颜溪终于将目光从书信上移开,看到裴媛脸上的墨水差点笑出声。
窗外,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洒进来,恰好照在女孩身上,她身上有一种与这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同的磁场,颜溪也说不上来,但这是他第三次面对裴媛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第一次心动在初见时,第二次很巧,也在船上,灯会那晚的她笑容最为灿烂。
颜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生怕吵醒她,或许她很久没敢在白天如此放松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裴媛枕着头的手有些麻了,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和颜溪温柔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咳,你醒了。”颜溪慌乱地从桌上捡起一本书。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没休息好的样子,想让你多睡会。”
“没有,”她揉了揉眼睛,“我昨晚睡得可好了,只是你这房间里太暖和,忍不住又犯起困来。”
“嗯,那你出去清醒清醒吧。”
裴媛正有此意,转身要走,颜溪知道,真正需要清醒的是他自己,不然总是分心。
她突然想起有要紧事要同他说:“那个,有个事我留意很久了,此次护送的将士当真是你父亲挑选的精兵吗?我怎么觉得他们有点。。。。。。玩忽职守啊,不是我故意挑事,只是昨晚去底舱时看见他们喝得酩酊大醉,你向来脾气好,但这种关乎生命安全的事,是否要给他们立些规矩呢?”
“别担心,此次护送的将士里,有十人跟随父亲出征多年,五人是跟了我多年的侍卫,他们个个骁勇善战,想必是刚上船,又观察过周围无异样,才难得松懈一些吧。”
裴媛也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可她一想到两天后或许会上演的悲剧,怎么都放心不下来。
她口头答应道:“嗯,既是颜家的心腹,那便是我多想了,我先去看看今日午膳准备好没。”
裴媛心神不宁地走到甲板,只见一个年轻模样的士兵在船头叹气。
她心想:这么年轻的人,真和颜闵公一起上过战场吗?
士兵注意到身后有人,点头问好后快步离开了。
裴媛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
她将饭菜端到颜溪房里,颜溪正要留她共进午膳,她抢先开口:“以后我还是同大伙一起吃饭吧,颜溪,我们现在。。。。。。算是好朋友了吧,可是在外,我只是你的下人,哪有下人与主人一同用膳的道理呢?”
颜溪不知她是装傻还是真傻,外面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他也不想将她当作下人使唤,可她非要纡尊降贵从底层做起。
不过颜溪并不想逼迫她:“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