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复发,只是……”莫妮卡细细斟酌过措辞:“我没有大问题,只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其实,我不经常痛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能把莫妮卡累成这样的两个罪魁祸首,王九和四仔,也遭到了她的再次怨念。
十二少听莫妮卡说完,没有继续追问,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沉默沮丧,总是高高扬起的虎头也低埋着,像浸过水,湿漉漉,又丧兮兮。
“我是不是,不该带你出来?你需要好好休息。”良久,十二少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等莫妮卡回答,自责已经吞没了他的心,十二少愤愤地给了自己一锤拳:“大意!我都没留意到你不舒服,只一心管自己开心。”
“不是啦,我都习惯了,”莫妮卡拉住他,安抚道:“其实我身体算很好的了,这种情况难得才有一次,我忍忍,明天就好了。”
“可我不想你忍啊!”十二少忽然提高声腔,激动道。
不知为何,当十二少将忍与莫妮卡联系在一起时,他就回想莫妮卡重伤在庙街那天。手臂错位,腰间的血窟窿那样深,她都没吭一声。
乐天的人容易让人觉得没心没肺,十二少却从未放弃过关注自己中意的人。
尽管莫妮卡自己不讲,十二也能看出来。莫妮卡根本不是所谓千尊万贵的大小姐。察言观色、忍耐、遇事第一反应是自己解决……莫妮卡的种种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从来没吃过苦,一直被娇养被偏爱的样子。
十二觉得,这微妙地和曾经的自己好像。
刚刚戒粉,来到庙街的那段时光里,他也惯于看人眉眼,能忍则忍,哪怕后来有tiger哥信重,又做到头马,那些过往习惯仍旧烙在记忆中。
“莫妮卡,你为什么要忍呢?”十二少面无表情。
莫妮卡怔愣,眼内满是不解:“……十二?”
“我知道,忍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十二少沉默着呼吸,速度又重又慢,像是在腹中吹气球,直到快要被肋骨戳破,他才开口:“戒粉。”
“戒瘾是这个世上最难忍的事,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掌心扶住莫妮卡的肩头,恨不能将掌纹烙在皮肤上:“所以,我只要一想到,你好像早就已经习惯忍受痛苦,我的心里就好难过。”
“十二……”当听到这番话从十二口中说出,莫妮卡不得不感到震撼,同时也对他改观。
莫妮卡喜欢同十二待在一起,是因为庙街头马总是能为她带来欢笑。她当十二是玩伴,甚至不愿同十二谈起沉重的话题,是觉得他不适合痛苦,更不适合分担痛苦。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成见呢?
尽管未从莫妮卡的反应中得到鼓励,但十二少还在坚持,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下去:“莫妮卡,我不要你忍,不要你痛苦,我想你每天都开开心心,无病、无痛、无灾、不死,活到一百岁…………不,一百五十岁。”
眼睛是最通透的镜,唯一的缺点是,当看向对方时,自己的一举一动也会被照入其中。
于是当莫妮卡抬眼时,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十二少,和一个少见眼红的自己。
“……”莫妮卡张了张嘴,险些没咽下哭腔:“……笨蛋十二,只有妖怪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
“先定个小目标咯,”纸上的签印,出口的誓,十二看重这样的盟约,也试图让莫妮卡也同他结下约定:“先活到百岁,我们一起,好不好?”
一起活到一百岁,不就是白头到老吗?
莫妮卡听得懂,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同任何人白头到老的准备。但在此刻,她更不想浇灭这团只为她跳动的火:“好呀,就等十二公百岁大寿,我包个大红包,再拉大家打麻将,最后一起给你搓长命面,长长寿寿的,好不好?”
“哇,贪心!”十二少并不纠结于莫妮卡回应中的缺口,只要她答应,哪怕不是全部,至少还有机会。十二少欢腾起来,这一晚,他已经得到太多太多。莫妮卡的回应,给了他嬉闹的底气:“你还想跟谁一起搓长寿面?快讲快讲!”
打打闹闹之间,是十二少进,莫妮卡退,房间门在长久的敞风后终于再次关合,仍然掩不住屋内的欢笑。
当发现十二少的目的不止打闹,目的地更在床上时,莫妮卡只是短暂惊慌,横竖十二什么都做不了,除非他不是人,或者是王九。
但很快,莫妮卡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原来十二少除了什么都做不了之外,还可以做很多。
十二少从背后将莫妮卡拥紧,手拉手,脚踩脚,两个人倒在绵软的床铺里。一只大掌蓦地托住莫妮卡的小腹,她立刻就像一只被翻过肚皮的猫,无措又僵直。
“不要动。”莫妮卡刚握住十二少手腕,微哑的呼气声已经压至头顶。十二少用自己将莫妮卡圈住,包裹起来,保护意味有,占有却更多:“我帮你捂热,就不会痛啦。”
“好怪……”
“嘘。”说的再多,十二少也不会罢手:“你困啦,我陪你睡。”
剑茧不该隔着衣料被感受到,虎爪也已经全然收进肉垫里。但莫妮卡仍旧感受到了它的粗糙与锋利,就像随时会刮破她身上唯一的遮挡,无间地相贴,嵌进血肉,在一场盛大的宴飨后,被生吞入腹。可是十二真的好暖,暖得可以烘干山中清冷的夜露,暖到根本用不上棉被,也成功勾起了莫妮卡的困意。
她腹上的手还在轻轻地抚触着,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又往下拍三下。
笨蛋十二,那分明是治胃胀气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