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恨雷振东的,”十二少自信一笑:“而且我大佬不会让我难做的。”
莫妮卡夸赞道:“你大佬人好好。”
一计不成,信一又生一计——岔开话题:“那现在,四仔怎么办?”
“等他醒过来,你们好好关心他,最好带他去医院看看,重新开药,”莫妮卡笑意渐收,思虑再三后,说出了一个决定:“我最近,不会住他隔壁了。”
共处一室的那些细节太过亲密,四仔必然一时无法接受,再见面只会尴尬,这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则在莫妮卡自己身上。毕竟,她对四仔的动心真切存在过,也是因此,她更没想好该到底该怎么对待四仔。
离他远点,看不到他,让自己归于冷静才更要紧。
“好,”信一表示理解,随即捕捉到一丝机会:“我将我对门的房间腾出来……”
还不等信一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莫妮卡便打断他:“也不住城寨,抬头不见低头见,更尴尬了。”
“庙街!庙街!”十二少狂喜。
“不可以!”信一立刻否掉,一时又想不出为什么否掉,抖抖索索才找到一个借口:“去青少年中心上班不方便啊。”
“好近的,”抓住机会的十二少哪会这么轻易放手,半作保半卖俏:“最多我每日亲自接送,莫妮卡,来庙街住嘛,来嘛来嘛。”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信一被十二的攻势狠狠震憾,更是半点不肯相让:“不行,我在老人中心给你找个地方……”
“零距离上班是很好,但信一呀,你忍心让莫妮卡过上上班看小孩,下班看阿婆阿爷的生活吗?”十二少单手撑脸,像是在责怪信一考虑不周,遗憾地摇摇头:“莫妮卡风华正茂,都市丽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信一拳头都硬了,可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甚少,同十二斗了这么多个回合,他已经到极限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信一,去帮女仔收拾行李,四仔醒前,送她离开。”龙卷风再看不下去,干脆一锤定音。
“大佬……”信一声音都颤抖了。竹马的诡计固然可恶,自家大佬的背刺更令他心寒啊!
于是当信一送走莫妮卡和尾巴都快翘上天的十二少后,他几乎是对着龙卷风在悲鸣、在控诉:“为什么啊!大佬!为什么!”
“傻仔,”龙卷风怜爱道:“沟女你没经验,没心机,根本不知道怎么去争。”
“我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信一两手一摊:“现在好啦,月光去庙街照楼台啦。”
“那你还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叫小别重逢胜新婚?”
信一愣住了。
男仔教成这样,龙卷风觉得自己有责任,自己可能时日无多,那么以前欠的课,也该一并补给他。他拍拍信一肩膀:“趁这段时间,重新计划,好好谋算,追女仔,比办公事难多了。”
收拾好简装行囊,莫妮卡坐进十二少车中的一瞬,整个人都快垮了,疲乏、心累、昏昏欲睡。
十二少分外体贴地将座椅帮莫妮卡调好,关窗,车子也开得又慢又稳当。
莫妮卡闭着眼问:“到庙街之后,我住哪里呢?”
“跟我住咯。”十二少开着玩笑试探,虎爪挠在心上,痒痒的:“好不好呀?”
“不好。”莫妮卡拒绝道。
被拒绝,十二少也不失落,进而给出他早就准备好的方案:“堂口后面有座楼,上面有几间空房,很安静的,而且一直有人守住,也很安全。”
“堂口?会不会不方便,我意思是,你们不方便。”
堂口向来是社团最紧要之地。谈事理事,供奉神主,更有甚者,还会立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十二少一脸乐天,为莫妮卡宽心:“没事啦,大家都有私宅,一般不会住堂口,tiger哥也一样,你放心大胆住就好。”
第二天,莫妮卡在庙街堂口后楼上熟睡一整晚醒来,只觉得腰膝酸软,小腹也微微发凉,前几日过于颠簸劳累,又在海上湿淋淋太久,她决定向青年中心请假两天。
等洗漱完,她披上件外衣,踩着人字拖下一楼,然而呵欠还未打完,便看到圆桌旁坐那锋利的精瘦侧影。浓烈的酒气顺着阶梯上溢,tiger显然宿醉未归家,在自家地盘上,解衫恣意无忌地坐,敞露出大片麦芽色的原野风光。
tiger正搅动着一碗粥,闲逸得像是清晨舔舐打理毛发的兽王,热气顺着瓷匙晕热他的指掌,青叶白米红肉作为盘中餐,更是无端可口。
尽管莫妮卡十分馋那粥,却只想扶着楼梯倒走回去,脚步还没动,就听tiger喉中喑响:“过来坐。”
“……好呀,谢谢tiger哥。”莫妮卡笑得想哭。
说什么tiger根本不会来堂口住?
就不该信十二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