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马还算听话,令行禁止。
十二站住脚,却赤红了眼:“大佬,我……”
“别猴急,多看一眼又不会写你名。”tiger揉着太阳穴,招十二坐下:“女仔包扎伤口,你凑什么热闹。”
十二又问:“大佬,她伤哪里呀?伤得重不重?”
“重还是不重?真是不好说。”tiger叼了根烟,目光精深:“一条手臂一截腰,你说呢?”
十二先是悸痛,而后迅速领悟tiger之意,惊诧万分。
做头马这些年,十二同各方势力周旋过,果栏王九出了名的疯狗一条,对上他却只伤了手臂和腰脊,莫妮卡……绝不是简单的少儿教师。
“信一知道吗?”十二喃喃。
“……”tiger一脚踢在十二腿上:“扑街仔,你问你大佬?”
受了一下,十二却没感到痛,一老一少气氛融洽,直至为莫妮卡治疗的女医生走出来:“血已经止住,打了一针安定。”
整个治疗过程长达一小时,莫妮卡却一声都未出。
“细路女,好硬的骨头。”tiger啧着嘴,完好的那只眼球中满是玩味:“难啃哦。”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敲门入屋,冲天的血腥气让十二少无端揪心起来,混h社会的,已见惯了打杀流血,但他还是无法将那样残酷的画面同莫妮卡联想在一起。
莫妮卡还醒着,因腰部有伤,只能侧身躺,她的外衣早被血染湿,只能丢弃,临时套了件宽松外衫,十二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
这认知令十二有些耳热,他磨蹭着走近,蹲在了莫妮卡床边。他从未见过莫妮卡这样狼狈过。
年轻美丽的少儿教师是城寨中难得的一抹亮色,从第一次见面起,十二就无法不将目光与心神倾注在她的身上。
而现在,莫妮卡头发散乱,面色惨白如纸,生命力像是被攫去大半,只能无力地靠在枕上。她唯有一双眼还莹亮如月,眨动的眼睫也冰冷得像是黑玉一般。
“王九……”十二恨到牙紧:“总有一日,我一定砍死他。”
散发着凉意的手指触上十二的胳膊,安抚般拍了拍:“技不如人强出头,该我的。对了,蛋仔……”
“已经接到了。”不知从何而起的冲动,终于使十二握住莫妮卡的手,他鼓起勇气:“我以后,会保护你。”
话音未落,十二少的拇指正好从莫妮卡的手背划过,他不由一愣,低头看去。
那是一双劲瘦匀称的手,手心手背都无半分多余的肉,指节上却尽是粗糙的茧痕,粝得十二少手心发烫。
拳师,且习武多年,难怪莫妮卡总是戴着手套。
“你还要摸多久?”莫妮卡寒丝丝地问。
十二忙不迭撤回手,喉咙有些发干:“你的手……”
“很丑吗?”
“当然不是!”十二立刻否认:“只是……为什么?”
莫妮卡悠悠叹了口气,眼皮打架,应是安定针起效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十二,我好累,我想睡觉。”
“你睡啦,”十二将毯子帮莫妮卡盖好,轻言:“我守着你。”
莫妮卡没有拒绝,只是闭上眼,眉头也渐渐舒展开去,呼吸平缓。
当信一匆匆赶到庙街,推门而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十二少坐在地板上,背靠床栏闭眼假寐,刀就放在手边,而他身后的莫妮卡睡得昏沉,身上还穿着十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