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笑了,倪将军是举世闻名的名将,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敢猜倪将军的心思了?”
“身处危险之中临危不乱,想方设法地逃命,又发明了马镫,你若不是女儿身,在这个时代必当绽放异彩,又何必自谦呢?”
裴颂安嘴角带笑,那笑仿若春日午后的暖阳,又仿若是暮秋的寒风。
庄雨眠一时之间分不清裴颂安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斟酌了片刻,并没有正面回答:“将军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可用的,什么样的人是不可用的?
是忠心耿耿,为国有用但身份低下的人可用,还是处心积虑但身份尊贵的人可用。”
庄雨眠和裴颂安靠的很近,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他们隔了很远。比一千年的时空都远。
她手心冷汗连连,心中惊慌至极,只能冷静克制地来说服裴颂安。
但是她没有把握,唯一的把握便是这些年来对他的研究,他是一个忠心为国,不以个人利益为先的将军。
“庄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你是在说倪将军用心不良吗?”裴颂安的笑意不达眼底。
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庄雨眠的双手紧握,她惶急道:“当然不是。只是将军一直让我在您身边,就是相信我不会做出有损国家的事,何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来证明您的看法呢?”
“要去骑马吗?”
庄雨眠一愣,直到裴颂安又问了一遍:“现在还有点时间,要去骑马吗?”
“好。”庄雨眠心乱如麻地答应了,裴颂安到底在想什么?
宁山县的东边是一片草原,此时水草丰茂,碧草连天,置身于其中,心情都舒朗起来。
辽阔的草原中站着两个人,正是庄雨眠和裴颂安。
裴颂安的马叫“风驰”,它毛色纯白,像雪一样,然而它的速度却是最快的,至今还没有哪匹马的速度比它快。裴颂安将风驰放任在一旁,让它自己去吃草。
而他给庄雨眠准备的马就是今早在将军府外的棕色的马。
此时,裴颂安牵着棕色马的缰绳,对庄雨眠说:“你先摸摸它。”
“可以不摸吗?”
“骑马,首先你要信任马,也要让马信任你,所以第一步要和它建立亲密的关系。”
庄雨眠慢慢地伸出手,她紧张地看着这匹马,然而等到她快碰到这匹马时,她又缩了回来。
皱着眉对裴颂安说道:“它会不会踢我?”
裴颂安安慰道:“这匹马性格温和的,它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好了。”
庄雨眠半信半疑,她不禁看向裴颂安,裴颂安鼓励地看着她。
她心一横,伸出手去摸马的身体,触手的是一片柔软,十分舒适。而且马儿也没有反抗她,反而舒服地哼了两声。她欣喜地看了一眼裴颂安,裴颂安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赞赏。
庄雨眠的信心大增,她尝试去摸马儿的头,马儿并没有拒绝她,反而用马头触摸着她的手。
看到这一亲近的行为,庄雨眠转头看向裴颂安:“看,它是不是信任我了?”
“嗯,你可以骑马了。”
庄雨眠又为难了,她问道:“我踩着马蹬上去吗?”
“对的,双手拉住缰绳,一脚踩着马蹬,一脚向上跃,就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了。”
“我会不会摔下来?”
“不会的,你坐上去以后,肩膀和背部放松下来,不要太僵硬。”
庄雨眠按照裴颂安说的步骤,双手拉住缰绳,一脚踩着马蹬,马儿很温和,稳稳地立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