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几乎是同时开了房门,出了屋子。
恰在此时,天空似是笼罩一层灰色纱幔,细雨如织,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下雨了!”橠白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兴奋,她好想到雨里去转上一圈儿啊!可如今陆归舟在旁,她也只好忍下了。
陆归舟原本是望着橠白的,橠白一语,他转而将视线移向了院子。
廊下,偶有雨珠儿滴落,似是断了线的小珍珠。
陆归舟望了望沙沙作响的雨幕,转头对橠白提议道:“我们到膳房去用早膳吧!”
橠白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陆归舟去了膳房,装模作样的喝了碗粥了事。
用罢了早膳,二人便去了书房,而后陆归舟唤来了丁蓬李虎,让他二人到孔宅去请孔禄。
丁蓬李虎领了命,当即便去了。
橠白与陆归舟各自坐在了书案等着。
窗外细雨如酥,沙沙作响,橠白本有些心痒痒,她好想出去淋着雨被雨露滋润滋润,可陆归舟在旁,她也只好作罢了。
等待孔禄的空当了,陆归舟的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橠白身上,可他又着实不敢过于直白,只好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书房中的各处,而后再将眸光偷偷摸摸的移到橠白的身上。
橠白不知陆归舟的心思,满心都在思考着孔家的案子,蓦的,她脑中却闪过了一个人,随即她询问陆归舟道:“阿舟,你还记得江远道吗?”
陆归舟闻言,脚步虽未曾停下却也是不觉一顿,脑中浮现出了昨日里亲临现场之时所看到的种种,而后道:“记得,孔夫人的侄子。”
橠白继续道:“那你不觉着,他……”说到此处,橠白迟疑了片刻,只因她直觉他的嫌疑甚大,可却有些空口无凭之嫌,好在面对的是陆归舟,她也无需藏着掖着,直言道:“他的嫌疑甚大……”
陆归舟闻言看向了橠白,脑中忆起了昨日江远道自述的情形,他说他是前来孔家向孔员外报账的,竟就这样巧的发现了被奸杀的孔秀珠,且他面目生的那般……
但是那人应答如流,并未有半分杀人行凶之后的慌乱及躲避,如此的……坦然……
陆归舟心下暗暗忖度,橠白却先一步开口,将陆归舟往下所想之事说了出来:“他是孔家的账房先生,差事便是为孔院外做账,那他就定是识字的,若是孔家用墨确是那信件上的那种,那他的嫌疑可真真是大了,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发现孔小姐尸首的人。”
对于橠白的说法,陆归舟倒很是赞同:“你这话倒是不错,等下问过了孔禄便明了了。”
孔禄尚且未到,二人也不好再过多揣摩,只是,橠白凭借着草木精灵本能的感觉,说道:“他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邪气,我总觉得即便他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也不会是心胸坦荡的君子。”
陆归舟虽不及橠白的感觉那般强烈,但他在初见江原道之时,感觉同橠白差不多。
想罢,陆归舟照实说了:“虽我不愿以貌取人,但我也确有和你同样的感觉。”
橠白忖了忖,直言道:“不该以貌取人确是真,可先人也曾说过,相由心生也是真。”
陆归舟神情一怔,一向觉着先人言之有理,却没想到竟也有这般矛盾的时候。
陆归舟笑了笑,看着橠白道:“因时而异,因事而宜吧!”
橠白回以甜甜一笑,亦是没有继续言语。
不多时,雨住了,孔禄也被请到了。
让橠白与陆归舟意外的是,江远道竟也跟着一并来了……
橠白与陆归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了警惕之心。
孔禄神情憔悴,是江芙芷倚着他独自前行惹人惦念为由,让江远道陪同的。
自打昨日出了这等事,孔禄伤心过度,江芙芷便倚着家中事情需要有人支撑为由,把江远道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