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这声惊呼则是田家兄弟惊惶失措地喊出的,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极度的惊惧。
要知晓,在古代,造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重罪,他们决然不能承认这等灭顶之灾的罪名。
而且看着公主府的侍卫逐步向他们逼近,他们彻底失了心神,声音颤抖地高呼:
“殿下,此次真的是冤枉啊,我们可未曾商议造反之事呀,贾善我们是帮了他,不对,呸呸呸,是他帮我们通信让我们抓孙天志了,我们当晚也是睡在他的厢房,他也是独自照看孙天志的,这杀人罪和造反罪与我们兄弟二人毫无干系呀。”
“造反”此词自然是沈璃用以震慑他们二人的计谋,毕竟欲开窗须先掀屋顶,与造反这等重罪相较,勾结贾善互传消息之类的着实算不得什么重罪了。
沈璃的纸条似乎对这两兄弟的反应洞若观火,让沈归荑继续趁热打铁询问他们与贾善之间密谋的究竟为何。
田家兄弟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地全盘托出。
原来,贾善收留流民的那块地,背后竟藏着这般鲜为人知的猫腻。
田家兄弟提前将贵妃本家看中的好几块地皆透露给了贾善,贾善便遣人低价购入这些地,居心叵测地等待时机。
而后,待贵妃下旨确认后,就妄图以高价售予贵妃本家,既能博得贵妃本家的欢心,又能从中大肆牟取暴利。
可田家兄弟未曾料到贾善如此贪得无厌,竟然将确认的地用于收留流民,妄图凭借这些人的凄惨境遇卖惨大作文章,以此哄抬这块地的价格。
最终,也成功令这块地的价格翻了数十倍。
只是未曾想到,在这场贪婪的筹谋中,卖惨过了头,中间杀出了一个执拗的孙县令。
眼看动机已然坐实,可贾善仍不甘心,声嘶力竭地高呼自己冤枉,并且恼羞成怒地称这些皆是沈归荑这个疯女子臆想出来的,毫无依据,根本没有证据。
原本就心怀愤懑的百姓,此刻亦开始心生疑窦,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就在此紧要关头,沈璃挺身而出跃了出来:“谁说没有证据的?你瞧这是何物?”
贾善猛地转过头,便瞧见沈璃手中拿着一个专门用以放置证物的白布,那白布鼓鼓囊囊,里面似乎包裹着某些至关重要的物件。
“你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将孙县令从床榻挪至椅子上,不就是惧怕床榻上的水迹难以干涸,从而露出马脚吗?
可你亦未曾想到,把孙县令置于椅子上时,他的手因被反手捆绑,在挣扎中从你身上扯下了诸多你的衣服碎片。
只需比对一番,便能知晓是否是你,你此刻还巧言狡辩,那便是欺骗公主,罪责更重!”
言罢,沈璃毫不犹豫地将白布包掷于地上,发出一声沉闷之响。
贾善定睛一瞧,里面似乎有一些衣服布料,刹那间,他的脑海中犹如闪电划过,回想起自己看到孙天志死后手忙脚乱的情景。
当时,只晓得将衣服脱下换一件,根本无暇留意衣服上是否缺了一角。
想到此处,他明白自己已无法再申辩什么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此刻,贾善暗忖,倒不如即刻多卖些惨,博取安乐公主的怜悯,期望能够从轻处置。
于是,这才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承认了自身的罪责。
然而,他的言辞之中尽是对孙天志的诋毁,涕泪横流地哭诉自己遭孙天志压榨的苦楚,企图引发安乐公主的同情。
未曾想,安乐公主全然无意倾听这些牵强附会的理由,她蛾眉紧蹙,满脸皆是不耐,仅挥了挥手,令人将他捆绑下去。
这场仿若闹剧般的案件,也就这般匆匆收场了。
沈璃走上前来,弯腰拾起白布,谨小慎微地揣入兜里,被沈归荑提醒证据需上交。
未料,沈璃展开白布给她看,里面实则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