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等人正忿忿不平:“这个二公子简直是不知好歹!长公子放过他这么多次,他非自寻死路!”
一扭头,姬君凌摩挲着指腹,目光意味深长,竟是在走神。
想到郡主也一道被算计,又想到之前的种种端倪,季城心一颤:“长公子可还记得日前我们的人查知二公子与庶母私通之事么?老太爷素来厌恶这类有悖伦常的行径,若得知二公子染指庶母,必将对其大失所望!”
季城试探地说完,抬眸看着姬君凌,他依旧摩挲着指腹,半晌才掀起眼皮:“季城,你想说什么。”
长公子一语洞穿他的小心思,季城只好装傻:“属下只是觉得,二公子既然如此,您是否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揪出他和阮氏的私情?”
姬君凌讥诮:“你想错了,倘若我染指父亲的女人,危及的不止我的名声,而是我与父亲的关系。”
如此大逆不道的悖伦之事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口,季城觉得割裂。
既认为长公子不屑于为一个女人影响自己的二爷的父子关系,又觉得以长公子的野心,不仅要继承父亲的权势,连他的女人也要占有。
但他不能僭越,只有岔开话:“那长公子打算如何?只怕二公子会故意让二爷知晓今夜之事。”
姬君凌不以为然道:“那就让父亲知道,正好助二弟一臂之力。”
季城明白他是欲借二爷之手处置姬召郢,遂着手去办。
只剩姬君凌一人。
他手中把玩着个玉摆件,玉质温润,他蓦地忆起女子被他触碰颈侧时敏感的轻颤,和那声失控的呻吟。
以及在双双心知肚明时,她拢紧衣襟,对他说:“不可。”
那时她究竟在怕他作甚么,其实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属于她的残香犹在唇齿间。
姬君凌长指屈起。
他重重地靠向椅背,修长的脖颈微仰,喉结急遽地滚动了下。
-
洛云姝游魂地似回到院中。
脑海中交错着一个念头。姬君凌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自从上次在山庄发病搂着姬忽被他撞见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就无法不多想。洛云姝不清楚他适才那样只是药力作祟,还是因为别的。
但他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
更让她混乱的不是姬君凌对她的态度,而是她自己。
她身上有情蛊,按理是会抵触姬忽之外的男子,可方才靠近姬君凌非但不觉得难受,居然滋生出那种渴念。
在姬忽那从来没有过。
那是前夫的长子,太过悖伦,她一个南疆人都接受不了。
洛云姝咬咬牙将杂念挥散。
一抬头,见姬忽立在院门处看着她,温和凤眸意味深长。她竟觉得他那样平静审视的目光让她后背丝丝发寒,就如夜深时分走夜路时吹在耳边的一缕幽风,阴仄仄的。
再眨眼,姬忽微微一笑,让她瘆得慌的目光仿若是她的错觉。
他走到她跟前:“在想什么?我在此处候着都不曾留意。”
洛云姝对上他那双凤目,蓦地想到昨夜姬君凌含住她时的目光。
她移开视线,理了理思绪,最终选择将适才的事道出。
又问姬忽:“你觉得会是谁?”
姬忽看着她没说话。
又来了,那怪异的目光。
洛云姝有些不满,反问道:“莫非你怀疑我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