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瞻仰脸顿时僵硬了。
看着手中blingbling不染凡尘的发带,挠了挠脸,我……诚实地表明了自己手残党的身份:“其实我刚刚就想和你说了。这礼物很好,我也很喜欢,但是……我不会用啊。”
从小到大,我也不是没有赶时髦地买过一两条发带,可每次不是我的头发先滑开,就是发带先掉下来。先用发圈固定好再绑上发带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然而懒人如我,只在表现欲旺盛的小学时期坚持绑过一周,之后便把这种徒有其表又麻烦的操作舍弃在了岁月的长河。
我相信,现在我手上这条不知道比2元店高出多少个level的发带,也不会允许我用那种低级的操作玷污它——更别说我现在还处于发带PTSD。
可是塞德里克却一脸鼓励:“放心吧,你可以的。”
“我说……你是男生可能无法理解,但不是每一个女孩一出生下来就心灵手巧能摆弄各种发型的。”
“唔……”他挠了挠脸,“我也觉得你没有心灵手巧到那种程度。”
什么?我一个眼刀甩过去。
“哈哈,”他笑了两声,“你就试试,如何?”一副万无一失的模样。
我撇了撇嘴,只好让他眼见为实。扯下发圈,及肩的黑发散落下来。
他的眸光闪了一下,“说起来,我好像不经常见到你将头发散落下来。”
“是啊,因为那样很不方便。”学习的时候挡课本,吃饭的时候粘饭碗。
边挽着头发,我边说:“其实我以前是短发,也更喜欢短发。”无论洗头还是打理都太舒爽了!然而懒得按时去剪的宅女,只会放任它长回来。
“如果是短发应该也很适合你,”他笑了下,说,“只是那样可能会……有点可惜。”他轻而慢地吐出尾音,仿佛真有一种绵长的惋惜。
我揶揄地看他一眼:“我懂。你们男孩总有那种……长发情结,对吧?”
他笑了笑,算是默认下来。
“只是,”我将头发梳成一股,绕上发带,“你最好别将那种情结寄托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很了然道,“那样的话,你恐怕第二天就会把头发剪短。”
“没错……呃…嗯?!”
一阵丝滑与清凉从指尖掠过,我惊讶地摸着脑后自动绑好的蝴蝶结。
我眨眨眼,看向塞德里克:怎么回事?!
塞德里克自然也看见了,但他没有半分惊讶,反而像看到什么预想成真的结果一样微笑起来。
“我知道你不擅长、也不喜欢用复杂的发饰,”他朝我走近一步,半垂着眼睫,将发带的一尾和我的一缕发丝一同掠起;明明没有碰到我的皮肤,我却感觉半边身体都麻了,“所以在上面附加了一点小小的魔咒。”
“这样以后你想戴它的时候,”在我有所动作之前,他先退开了,回到原来的位置,好像无事发生,“只需要绕一圈,它就能替你绑好头发了。”
“……真、真贴心呢。”我打着哈哈说,忍不住揉揉刚刚被他靠近的那只耳朵。
“不过,”我很快反应到了什么,镇定下来,“‘一点’、‘小小的魔咒’?”
回想起刚才若干惊艳的场景,“‘一点小小的魔咒’,不会也包括‘一点’高级变形术吧?”我挑着眉问。
他对上我的目光,转转眼珠,干脆不说话了。
“喂,问你话呢。”我眯着眼睛,步步逼近,他不得不被逼退一小步,“你有没有私自练习高级变形术?”
终于,被逼倒在长椅上,面对我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塞德里克举着双手投降:“……可是结果还不错,不是吗?”
“不错个鬼啊!”我爆发了,“你也想被失败的变形术炸成残废然后编入《高级变形术指南》最后一章的警戒须知吗?!”
“……”他似乎真心悔改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么干了。”
“下次?!”我提高了声量。
“……好吧,不会有下次了——”他飞快地说道,同时很快地别过脸,颊上泛起薄红。仿佛呼吸不畅一样,闭了闭眼,他说:“你先离我远一点……”
这时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椅子咚,狂野姿态堪比饿狼扑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我迅速退到了两米开外,而塞德里克仿佛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总之——”我咳了一声,“你知错就好……平时看你训起我来一套一套的,结果又是到球场吹冷风又是私练变形术的,你也不遑多让啊。”
“这说明我们很般配不是吗?”我剜了他一眼,“……是一对互补的好朋友。”他讪讪地补充道。
“你可别忘记你今天刚答应了我什么。”我居高临下地提醒道。
塞德里克扬唇,笑意如同暖融融的蜜糖,“Absolutelynot,madam。(遵命,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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