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与天族已是结仇百年,除开战便别无交流余地,不然他们也不会这般大费周章隐藏身份,而琖璇公主研究天族结印无非是想知己知彼,但结印研究,是最为基础的部分,对于作战布局根本没什么实质性帮助。
门外突然起了骚动,两簇火光在外头晃悠,掌事嬷嬷的声音随之传来:“你说锦瑟那丫头没有在殿门守夜?”
锦瑟是她随意取得名字,只不过这揭发之人究竟是谁?
“千真万确,奴亲眼看见她溜走的。”
是冧寒的声音。
是她,那这一切都合理了。
扶锦微微眯了眯眼,小心将那信笺放回原位,翻窗绕去另一条路。
她打算找一个人帮忙,不然今夜这茬实在难糊弄过去。
挨罚事小,若是闹到溪山进那儿去,让他起疑心去调查什么事,只怕节外生枝。
弯弯绕绕几条长廊后,尽头隐隐约约站着一个黯色人影,未束冠,长发垂落随风曳,听见脚步声缓缓面向她。
相隔几步,她轻唤道:“则聿。”
“神君这是……”则聿好似早知道她会来,并无讶异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眼下情况紧急,扶锦懒得和他掰扯那些虚礼,将事情来龙去脉长话短说一番,眼珠骨碌一转,又在话头结尾顺道谴责几句他对正事的不上心。
“听这话意思,倒是对我还有些不满了。可神君还真是对我有所误会,这些天我可没闲着。”他面上依旧是那副纹风不动之色,倒是不着急前面她强调的危机,仿佛溪山进调查事情于他而言并无大碍。
“琖璇公主这次复活并没有注入全部原生灵体,当初复活之术没有多大成功几率,溪山进以防万一便故意留下一部分。”
那日之后他们见面次数不多,最多也是匆忙一瞥,饶是如此也听见宫中传闻侍卫阿聿灵根为上乘,是百年一遇之奇才,深得溪山进重视,眼下可是被抢着巴结的一大红人。
能打探到这等秘辛也正常。
“也就是说……”扶锦似乎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次任务竟已到紧要关头,看来还是小瞧了他的本事,“只要拿到琖璇公主的剩下那部分灵体,便可对她的回忆了如指掌,调查也不过是瓮中捉鳖?”
“那是自然。”他回答得几乎没有犹豫,盯着扶锦的墨瞳沉默许久,下一秒忽的将其拦腰抱起,“现在当务之事便是解了神君你的燃眉之急。”
他抱得匆忙又毫无征兆,扶锦下意识惊呼着搂住他的脖颈,感受到他指尖不轻不重地力度扣在腰上,莫名觉得脸上发烫,挣扎着要下去:“这是个什么办法……”
“可有看见是何人将你推入水中?”则聿扣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施力收紧,任凭其如何挣脱都难以推动半分,“嗯?”
“方才我没说推入水中啊,你是不是听错了?”她耳尖透着粉红,避着视线不敢看他,“既然你也没有办法,那我……”
“谁说没有办法了,谁找你麻烦再找回去便是,想盖过一件事的方法就是制造一件影响更大的事。”则聿轻笑着凑近,静静地看着她那慌乱的动作,“就看神君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施以援手的美名。”
“可眼下我们身上都是干的,怕是会穿帮吧。”她略显犹豫。
话音刚落,扶锦只觉腰间力度一轻,随即响指清脆一响,周身汇集成百上千水精灵,他们一接触衣料就渍出深色的印记。
随着万千水精灵的聚集靠近,他们的衣服、头发逐渐湿透,则聿伸手抽下她固定发髻的桃木簪,满头乌发如瀑流一般披散,显得更为我见犹怜。
大功告成。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神君,会卖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