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无视了乔南鹤。
乔南音站在原地犹豫再三,终是在乔南鹤的视线下提裙跨了进来,将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你快看这花,好看吗?”
她将手中拿着的几支粉白重瓣垂丝海棠递给杨氏。
那花清素中不失俏丽,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几滴晨间朝露,葳蕤生香。
“谁让你折的?”还不等杨氏接过,乔南鹤便皱着眉冷声斥道,上前两步,将乔南音递出去的花一把抢过来,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几分怒气。
那是她种的海棠,乔南音问都没问凭何折下?
“我……”乔南音看向乔南鹤,茫然无措地愣在原地,小声嗫嚅道,“对不起……”
她有些懵,阿姐明明今日早些时候还在和她谈笑,怎么突然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是折了阿姐几支花罢了,竟然她值得发这么大的火。
乔南音虽并不知为何如此,可道歉是诚心的,却不曾想乔南鹤听了仍然不依不饶:“你道歉有什么用……”
“够了!”她话还没说完,杨氏便陡然拍案,引得两人同时侧目。
乔南音被吓了一跳,可乔南鹤眸中却毫无波澜,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任凭杨氏在后面怎么喊都没回头。
她知晓,左不过就是些责骂她的话。
这些年来她早已听够了,不必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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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主宾尽不欢的春日宴终是仓促落了幕,于孟扶楹而言,唯一值得慰藉的大概是,茶肆开业这日,不少春日宴见过的姑娘们冲着她而来,为这新张之喜平添了几分热闹,不至于显得过分冷清。
至于究竟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看笑话的,便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待蘅芜剪彩之时,四周已然是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场面蔚为壮观。
乔南音年后才及笈,个子尚不高,匿于众人之间也无人注意。
她仰头望着门口那雕花匾额,眸光流转,闪烁着几分狡黠之色。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阿姐便闭门不出,也再不愿见她。
她想,或许是因为那日阿姐针对孟扶楹的计划被阿兄打乱,致其心情烦闷,方会如此。
所以,她今早特意便派人对那匾额做了些手脚。
若是今日能毁了闲云楼的开业,阿姐心情说不定会好一些。
而算算时间,想必现在也该掉下来了。
一想到匾额落下,底下众人落荒而逃,闲云楼从此臭名远扬的场景,乔南音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她兴奋地舔了舔嘴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处。
然则,直至蘅芜吟完贺词、挥剪断带,众人一拥而上挤进茶肆时,那块匾额依旧安然无恙的挂在上面。
事情并未按照她所预料的发展,乔南音这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狠狠拧眉,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孟扶楹的眼睛。
孟扶楹立于茶肆二楼扶栏处,垂着眸子越过人群和她遥遥相望,眸色极淡,但就是这么一眼,乔南音便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