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要查,首先要做的便去现场看看是否能寻到些线索。
而在这之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
如何才能在不被那些官兵发现的前提下进那间宅邸。
孟扶楹一时之间只觉啼笑皆非。
她竟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进自己家中甚至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如同做贼一般。
这小丫头胆子挺大啊。
周祈悦有些意外。
孟扶楹素患咳疾,又生得一副弱柳扶风之姿,她还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
这么看来,倒是她看走眼了。
孟扶楹微微扬起的脸上满是期待,恐怕任何人看了都得心软上半分,周祈悦却只能狠下心推脱:“我可没那个本事。”
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且不说她被父亲再三警告过不要插手孟家一事,她久处深闺,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不过,她倒是有件力所能及之事。
孟扶楹还没来得及失落,便听到周祈悦压低声音道:“我派人观察过了,周围那些官兵每日子时换班,你若是不怕被抓住的话大可以试着溜进去。”
孟扶楹眼睛一亮。
这便够了。
“多谢祈悦姐姐!”孟扶楹欠下身子,郑重其事地向她道谢。
这消息是早有准备,说明周祈悦并非受她所托迫不得已,而是一开始便存了帮她的心思。
可以说,这是进京以来,她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
孟扶楹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晶莹水雾,顷刻间又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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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乔家主院。
门前的帘幕轻轻垂落,楹窗紧闭,仅有一缕微弱的阳光偷偷穿透缝隙,斑驳地洒落,即便是白日里,室内也弥漫着一种幽暗而静谧的氛围,显得格外沉寂,了无生气。
砖石地面凉且冰,乔南鹤却只是安静的跪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乔家夫人杨氏坐在上首,轻轻摩挲着茶杯杯面,不紧不慢地小啜一口。
半晌后,才居高临下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你跪在这里?”
想起乔淮序的话,她低眉顺眼道:“女儿不该当众为难孟二姑娘,给他人抓住把柄。”
纵使母亲让她跪在此处多时,她心里却一点儿也不难过,甚至还隐隐有些雀跃。
原来母亲也会担心她被圣上责骂,担心她会落人口舌。
母亲是在意她的。
思及此,她倏地抬起头,膝行至杨氏脚边,抓住杨氏裙裾忙不迭认错:“女儿以后一定会注意自己的名声……”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杨氏厉声打断:“不知悔改。”
杨氏抬腿将她一脚踢开,冷笑一声:“你错就错在不该拉着南音同你一起胡闹!”
乔南鹤一时之间被她的话砸得有些不知所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听懂般怔愣在原地。
杨氏冷眼数落:“你与孟言澈的恩怨,你胡闹也就罢了,为何要让南音也掺合进去?但凡被人看出来这事是你们二人联手所为,你让别人怎么看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