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孟扶楹这话,赵婉清顿时瞪圆双眼,不自在地咳出了声,差点被口中余下的点心渣给噎死。
见她面露痛苦地捂着喉咙,孟扶楹忙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关切道:“没事吧?”
待赵婉清一口全灌下肚后才好了些许,随即有些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讪笑着摆手:“没事没事。”
“那便好。”孟扶楹佯装随口般问道,“清儿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赵婉清有些不自然地浑身僵住半晌,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就是单纯的呛到了。”
任谁都能看出她这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偏她不自知。
“原是这般。”孟扶楹竭力忍住笑意,“我还以为清儿是被馋到了呢。”
赵婉清嘴角没忍住抽搐两下,有些勉强地解释道:“虽未曾试过御前点心,但清儿却觉着应该还是宫外这些铺子做的更好吃些。”
她的确嘴馋,但不至于为了点吃的连命都不要了。
“你若是吃过便不会这么说了。”孟扶楹故意作出一副憧憬向往的模样,实则悄悄打量着赵婉清的神情,“前几年阿姐曾从宫宴上带了些点心回来,那桂花糕当真是好吃到让我记至今日。”
“若以后还有机会吃到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赵婉清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端午宫宴表姐若是能去,想来还是有机会的。”她拙劣地掩饰了一番,故作不经意般问道,“只是圣上和宫里的那些主子娘娘那般威严可怖,表姐难道不害怕入宫后会见到他们吗?”
若是表姐自己愿意入宫的话,那一切问题顿时就都迎刃而解了。
赵婉清有些紧张地盯着孟扶楹,眼中隐隐透露着期待,可最终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自然是怕的。”
见赵婉清失落万分,孟扶楹半垂眼帘,神情寡淡。
她今日叫赵婉清所来,不过是为了试探赵婉清对入宫一事的想法。
这么看来,赵婉清应并无想要加害于她的意思,对于孟容的计划也仅仅处于思虑犹疑之中。
她不愿害及无辜,如此这般便再好不过。
得到了答案,孟扶楹没再多与赵婉清闲谈,不过随意聊了两句,便扶额称头疼。
赵婉清以为她是风寒尚未好全,叮嘱她好好休息后,也没再多留。
待她走后,蘅芜才进了屋,斟酌再三后才开口问道:“那姑娘明日……”
孟扶楹扶额姿势未动,思及赵亭不禁讥笑出声:“一切依着姑父来便是。”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蘅芜没再多问,她清楚姑娘自有成算,她左右不了,更无需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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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正如孟扶楹那日所闻之,赵亭派人来传了消息,说府上有贵客,需她奉茶。
也许是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来不及仔细琢磨,总而言之,赵亭这理由找得很是蹩脚。
若是那日她未曾听见赵亭与孟容对话,今日或许还不一定会依赵亭所言前去。
说得难听些便是——与她何干?
但她既知他打算,反而愿意陪他演这出戏,甚至去前还刻意稍微打扮了一番,薄施粉黛、淡扫娥眉,不似平日里那般素净。
以至于她端着茶盏出现在赵亭书房门口时,赵亭明显露出了满意神色。
孟扶楹不着痕迹地敛目,一副乖顺模样。
她垂首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姑父、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