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勿道永远。”朝念错开他深情的凝视。
此刻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柳娘在门外敲着门:“阁主,来了一批穿着怪异的人,说是要找白公子。”朝念听闻,转头看着白慕然。
“咳,上次你说喜欢傩戏,我便把人请来了,他们是去是留,任你抉择。”白慕然将手放置身前。
朝念站起身:“人都到了,不去看看未免无礼。走罢。”
两人跟着柳娘一道下楼,却见一楼有十几个少男少女正戴着牛头鬼面在舞台上准备着道具,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见白慕然下楼,便摘下面具,走上前恭敬地称呼了一声“白公子”。朝念瞧见了,噗嗤一声,转头看着白慕然:“哟,白公子还是挺有面子的嘛。”
白慕然并不搭理朝念的调侃,他合起五指,掌心朝上,眼神盯着朝念对领头的示意:“这才是东家。”
中年人随即侧身向朝念一拱手:“在下老宋,应白公子之邀,携艺人们特来为东家表演。”
朝念也拱手回礼:“朝念在上元节有幸瞧见咱们各位的精彩表演,回来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能有幸请到各位来此表演,真是令阁内蓬荜生辉。若是宋先生不嫌弃咱们玲珑阁的舞台小,朝念在此诚邀各位作为玲珑阁的特殊艺人,参与大小节日和各项祭祀的演出,可好?各位的食宿皆由玲珑阁提供,每月工钱照发,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老宋眼睛一亮,后面的艺人也都围了上来:“宋哥,这样以后咱们就不用每日风餐露宿了。”
“对呀对呀,这也算有了倚靠。”“太好了,我们也有固定的工钱了。”“朝念娘子,我们愿意。”大家七嘴八舌,言语间都是向往。
“好,都安静。东家还在这,别这么没规矩。”老宋转头呵斥道。
朝念顿了顿,继续诚恳地说道:“宋先生,朝念也是从无到有的生意人,知晓您带着这样一支队伍的不易。我生平最爱惜的就是怀才不遇,心思单纯的艺人。您可以回去之后好好地跟大家商议一下,今日这演出费用我照付,你们就安心表演即可。”
老宋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东家无需多礼,叫我老宋便好。我带着孩子们一路奔波,受尽冷眼与嘲笑,如今也算是有幸得到了东家的赏识。您放心,有我老宋在的一天,就定让每场表演都顺利完整地进行下去。”
“如此,老宋便是答应了?”朝念粲然一笑。
老宋将少年们聚集,高声喊道:“孩子们,如今我们也是依靠、有东家的人了。都快来问东家好。”
朝念侧身一步,将白慕然推出来:“白慕然,白公子,以后也是你们的管事。今后阁中的大小事务皆由他来管理。”
白慕然举起玉笛:“诸位多关照。”众人纷纷向两人行礼。
一阵寒暄过后,朝念将柳娘喊来给他们安排住宿。十几号人往后院走去,朝念刚想喊着白慕然一同前往,却发现一个红发挺拔的少年站在原地不动。
见人群散尽,他来到朝念的面前。白慕然见状将朝念护在身后,朝念却轻轻推开他,探着头:“这个少年没有恶意。”
少年冲朝念勾了勾嘴角:“东家,我记得你身边有个面若桃花的小娘子,她在哪儿?”
朝念面色一沉:“你从何处得知她的?问这个做什么?”
少年顿了顿:“那日我在上元节表演,恰巧看到你们在集市上闲逛。突然间觉得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便想问问。”
“她被奸人所害,已经夭折了。”旧事重提,朝念心中仍如重石压迫。
少年大吃一惊:“什么?她竟死了?”他随即又皱紧眉头:“节哀。不过你们感情这么好,她应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吧?”说罢便跑去了后院。
朝念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思议地问着白慕然:“他这是在说福桃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吗?做何意解?”
白慕然摇摇头:“此人大抵是头脑与常人有异,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宽慰你。”
朝念听罢甩手就走:“算了,你们两个好似脑袋都不大灵光,谈话间都异于常人。”
白慕然见她走了,撇撇嘴角,也赶紧追了上去:“那不一样,我对你来说,比他特别。”
“对,言语和行事风格都特别怪异。”朝念加快了脚步,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