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钱芷兰荒岛追谍影
章颢晨火油儆南唐
章颢晨在书房伏案批阅公文。钱芷兰在一旁给他磨墨。
钱芷兰一边磨墨一边对章颢晨说:“我大嫂来信说,我湘萍表妹给我阿弟生了一个女儿。我今天把小侄女洗三和满月的礼都送去了。只是隔得远,我们又忙,不能亲去祝贺了!”
“心意到就好了,等治理太湖的事都处理好了,我们就回钱唐府,你就能经常看到家人了。”章颢晨说。
“嗯!”钱芷兰应了一声。
章颢晨见钱芷兰来苏州快一年了,好像有点想家,就赶紧找个话题岔开说道:“前段时间,毛天麟去临安苕溪沿线察看水塘和水坝,回来说你表哥做得很不错。他不仅堤岸做得很牢固,还想出以塘养塘的办法,让附近百姓在塘中种藕养鱼,到了年底放水抓鱼时,再仔细检查堤岸,有状况及时修理。这样一来,二十年内太湖上游我们都不用担心了。”
“那下游呢?我听你说过,吴淞江的泥沙是不停地在堆积的。我们现在清理过了,河道是比以前宽,但一旦不挖了,三年后五年后是不是又会变窄?”钱芷兰提出疑问。
“所以我们打算把两万太湖水军,分成四支,分散在太湖各地。只要不训练,不是战时,就负责疏浚河道,管理水闸,防涝防旱。”章颢晨说。
“这个办法好啊!灌得良田千万顷,大庇吴越百姓俱欢颜!”钱芷兰笑着说道。
章颢晨一直伏案忙到很晚,两人才去安寝。
第二日卯时,章颢晨就起床去太湖三山岛上练兵。他走之前,给钱芷兰留了张纸条,说明去向,并约定晚饭时回家。
钱芷兰起床后看到章颢晨留的纸条,知道他今天整日都不回家,就吃了早饭带侍书侍剑一起逛书肆,并打算在外面吃了中饭再回家。
中午,三人找了个酒楼,来到二楼的雅间。侍书点了几道苏州名菜,清蒸鲈鱼,桂花藕,糖醋排骨,还点了蟹粉包等苏式小点心。窗户正对着大运河。钱芷兰朝窗外看去,不远处的河边停着一艘商船,船上堆着货物。河边的柳叶已经泛黄了,偶尔掉落的叶片慢慢打着旋儿,飘落到河面上,又随着河水流走了。
钱芷兰正看得有趣,这时从船上下来三个人,头戴幞头,身穿绸衣,看着像是富商。他们往酒楼走来。看样子也是来吃午饭的。
小二来上菜了,钱芷兰就从窗边走过来坐下吃饭。
不一会儿,那三位富商来到钱芷兰隔壁的雅间,其中一人竟一口气点了二十多个菜,还问有没有点心,要打包带走。
钱芷兰夹了一筷子鲈鱼慢慢品尝。出自太湖的鲈鱼肉质鲜嫩,味道肥美;藕也不错,只是糖醋排骨偏甜了点。三人细细品尝美食,刚放下筷子,听见隔间有人在叫店小二把剩下的饭菜打包。
钱芷兰走到楼梯口时,那三个富商已走到楼下了,只见一人空着手带头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各拎了好几包吃食。
跑堂的小二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鱼汤从厨房出来,想送去二楼雅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身子前倾,眼见这锅鱼汤就要洒在领头的富商身上。只见那富商伸出双手一抓,就稳稳地抓住店小二的双臂,把他托稳了。店小二吓出了一身冷汗,对着富商连连道歉,富商却一声不吭,毫不在意地走了。
钱芷兰觉得这富商十分可疑,就雇了一艘小船,远远跟在那艘商船后面。
商船驶出运河,来到了太湖,一路北上。钱芷兰跟了一段,见他们一直往常州方向开去,心想再往北就是南唐地界,恐不安全还是回头算了。钱芷兰刚想叫船夫回头,只见那艘商船竟偏离了原来的航线,向西边一座偏僻的无人小岛驶去。钱芷兰心想,看来这绝非一艘普通商船。
钱芷兰叫船夫避开商船,驶向小岛的另一边。因侍剑武艺不错,钱芷兰决定和侍剑先上岛查看,让侍书跟船夫去三山岛上找章颢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