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西里斯·布莱克摘下了隐形衣,一把将塞西莉娅拉起,他看起来比塞西莉娅更加意外,拖着声音,用那种轻声细语的口吻说:“斯莱特林的乖孩子也会半夜不睡觉偷跑出来吗?”
“别用这种口气讽刺我。”
她气急了。
也许是这么多天的心理压力让她变得异常敏感,塞西莉娅的身体不住地发抖,不自觉间语气加重,口不择言道:“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我受够了……开学第二天被吼叫信指着鼻子骂还不够,你还要来这样说我……”
“那好了,你们都要把我当成‘那个斯莱特林’而不是塞西莉娅,那就随你们去啊!明明反对纯血主义歧视的人是你们,现在却要用同样的歧视眼光来看待我这个斯莱特林。”
“那你,你们和那些纯血至上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的表情僵硬住了。
西里斯面对他人的语言攻击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下意识想要回嘴反击,可对上塞西莉娅含着水光的眼睛,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在哭。
天地可鉴,他本来想开个玩笑的,但好像弄巧成拙了。
西里斯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表情慢慢严肃起来,他认真地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塞西莉娅,我没有。我刚才只是……唉,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塞西莉娅的眼泪像是止不住的阀门,一滴一滴流下,她抽抽噎噎地上前:“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他觉得两个人站在走廊里吹风也太蠢了,于是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两个人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像是很多心事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放肆吐露的对象,又或者是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停泊的港口,塞西莉娅说了很多,而西里斯始终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对她的情绪照单全收。
“他们居然给我寄吼叫信!那还是开学第一天,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面对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人际关系啊。”
“嗯,他们也给我寄了吼叫信,连骂的内容都差不多呢。”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西里斯,后者一脸无所谓的坦荡表情:“渣滓,败类,我生出的孽子……干嘛那种表情看着我。”
“怪恶心的。”西里斯锐评。
“我摔下飞天扫帚那次,他们也没有给我写信关心我。”
“那确实过分,但是我们来看你了,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他懒洋洋地说着,偏过头看了塞西莉娅一眼:“我,詹姆,伊万斯。”
“万圣节我都没收到家里的礼物。”
“我也没有——你怎么还在哭?”西里斯都要被气笑了:合着他像个蠢货一样倾听小女孩和家里的无聊故事这么久,脚都走酸了,结果她的眼泪还是没止住:“补给你一个好了。”
他在宽大的袍子口袋里掏出魔杖,示意塞西莉娅伸出手。
她依言照做,苍白的手掌冰冷,露出的一截手腕狰狞地爬上一道鞭痕,西里斯没说什么,只是伸出魔杖,在她的手心点了点。
一朵朵红色的鲜花从杖尖喷出,落在她的手里,天寒地冻里,她总算是笑了出来,西里斯松了一口气。
她眨了眨眼,把口袋里所有的符咒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地塞进他的手里:“你把它贴在某件东西上,喊‘破’时就会爆炸。嗯……你会发这个音吗?”
“potter,对,把ter的音去掉。”
西里斯忍不住笑了起来:“谢了,我很喜欢。”
又是熟悉的走廊,原来他们绕了一圈以后又走回了这里,他把她笼罩进隐形衣底下,再次把她送回斯莱特林水牢后,晃晃悠悠地回了格兰芬多宿舍。
詹姆睡得正熟,彼得·佩迪鲁鼾声震天响,他把借来的隐形衣放回詹姆的行李箱里,安静地上了床。
他躺在松软的被子里,把那黄澄澄的符咒翻来覆去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