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扶着,”褚苏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也懒得再说,“那说正事,你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赶到我这边,你知道这次任务有蹊跷?”
“嗯,你走后不久,有个功善阁的小弟子忽然找了过来,说你接的那个任务不是黄阶,是天阶。”
“好离谱,怎么等我走了才找来说这个。”
“那个小弟子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说本来不想管这事儿的,但越想越不踏实,所以还是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姜策玉手心托着褚苏带着夹板的那只手,“但那会儿你已经出发了,我心里着急,就马上跟过来了。”
褚苏指尖轻轻在姜策玉手心划了划,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半晌,他微微勾起嘴角:“经历这么一遭,未必不是好事。”
“怎么可能是好事,你都……”说着说着又难受了,声音低了些,“你都这样了。”
“我没事的,一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褚苏摸了摸他手指,“是好事,这件事肯定不仅仅是无意弄错那么简单,我们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找出妄图开启枯骨生死阵的人。”
“顺藤摸瓜?”
“不错,”褚苏说,“先找到当时通知我们领任务的弟子。”
找人这事儿自然是落在了姜策玉头上,虽然褚苏再三强调自己只是骨折了不是瘫痪了,姜策玉却置若罔闻,禁止他干任何事,就让他待在云水琼宫修养,一日三餐,吃饭穿衣,全部准备的妥妥帖帖的。
这天晚上,姜策玉给褚苏带晚饭时,还带了张小木桌。
小木桌非常轻便灵巧,四只腿可以收缩,平常不用就放在墙边,用的时候撑开桌脚就行。
褚苏摆弄着小木桌,问:“这也太小了吧,可以用在什么场合?”
姜策玉扶着他坐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撑开桌子,夹住了他双腿。
褚苏恍然:“原来这是放在床上的啊,不错不错,之后我可以用它……”他想了想,继续说,“看书、写字。”
姜策玉笑着打开饭盒,放到小桌板上。
“我可没想这么高雅,”他说,“我专门买来给你吃饭的。”
“不是,”褚苏也笑了,“姜三公子,真没必要,搞得我像是活不了多久了似的。”
姜策玉夹了块红烧肉塞到他嘴里:“不许说这种话。”
瞧着姜策玉紧张过头的样子,褚苏忽然就起了些坏心思。
他咬住筷子,不松口。
“怎么了?”姜策玉问。
“近来一直用术法净身,心里头总觉得没洗干净,”褚苏松开筷子,“我这条胳膊如今也可以碰水了,不如今晚你帮我洗洗?”
姜策玉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好半天,才红着耳朵说:“我帮你洗?”
按理说两人什么事都做过了,再提这个不应羞赧,可又正是因为两人什么都做过,这话说出来,便带了丝旖旎味道,让人心猿意马,不得不羞赧。
矛盾又和谐,冲突又一致。
褚苏笑了笑:“嗯,你帮我。”
“……”姜策玉眼睫颤动,又往褚苏嘴巴里塞了口饭,“好。”
“你跟我一起吧,”褚苏说,“去后山的温泉。”
耳尖的一抹绯色迅速蔓延到面庞,姜策玉喉头滚了滚:“我、我们一起?”
“嗯,怎么,不愿意啊?”
“没有不愿意!就,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还不好意思呢,做的时候没见你不好意思啊,”褚苏继续逗他,“这会儿又装纯情小公子呢?”
“这跟直接做不一样,明明不能做,还这样那样,”姜策玉难得扭捏,“……太色了。”
褚苏差点喷饭。
“你果然是个变态,那样那样啊?”他掐姜策玉的脸,“你好像想的过于深入了啊小姜哥哥。”
姜策玉‘哼’了一声,伸手抓住褚苏的手。
他往前俯身,亲了亲褚苏侧脸:“你故意勾引我,再反过来倒打一耙,好坏。”
严冬已过,正值春分,后山温泉已经清净许多,但姜策玉不想跟其他人一起泡,直到大半夜才带着褚苏到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