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衍说不上什么滋味,他的前爪微微发颤,心脏处传来了说不清的滋味。
仿佛有什么落在了他的心脏上,如烟花一般,轰然炸开。
原来春天真的已经到了。
宋时衍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迟书誉声线发哑,沉默半晌才说出话来:“阿衍,我给你送了好多束满天星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很多人都在意你。”
那青年笑得张扬,墓碑却肃穆无声,一如那上百个空茫孤寂,睁眼便到天亮的日子,他从来不会说话,也不肯入他的梦。
迟书誉想啊想,想了无数个夜晚。
他总是想,要是那天他不准备那么多,要是那天他陪着他,或者他努力一点,早一点和迟兰川分庭抗礼。
早一点告白,早一点学着去爱他。
是不是就能换个结局了。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发苦,苦得宋时衍不敢看。
宋时衍从来没在什么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浓烈又痛苦的情绪,厚重,沉默,令人窒息。
原来迟书誉竟也曾经,将他当作过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吗?
可惜他看不懂身边人,竟把对方当成了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寸步不让。
要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和放下自己没用的面子,和迟书誉当很好的朋友的。
周围的温度慢吞吞地降了下来,小白花被风吹得落了一地,迟书誉垂眸看向墓碑前的小白花,敛住了眼底的复杂神色。
你知道吗,阿衍,白色满天星的花语是,纯洁和永恒的爱。
它们倔强生长,向阳而生。
即使在极寒的冬落了满身伤,第二年的春日,依旧能花开满盆。
就如他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少年,哪怕浑身是伤,也要伸手去碰他的脸,对他说:“哥哥,不要难过。”
那么炽热,那么耀眼。
可是阿衍,我真的好难过。
没有你,我难过的快死掉了。迟书誉闭上了眼睛。
他再不能直视墓碑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抱起状况之外的小猫,离开了这个静默的地方。
当晚,迟书誉又进了那个房间。
他一下午的状态都不好,宋时衍担心他,想跟着进去。
小猫一边蹭迟书誉的裤脚,一边钻进黑暗的卧室里,却被迟书誉凶了出来。
宋时衍从来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对着宋时衍,眉皱紧,神色冰冷,声音里一点感情都没有:“滚出去。”
明明屋子那么黑,宋时衍却能看见他眼里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