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红巾军走后,重新分地?,还有很多人不服气,被打得头破血流,被关进监狱送命的都有。
今年重新分地?,大家都不反抗了,县里的官吏想拿走哪块地?就拿,心里就算再不平,也不和人起冲突了,最多就是念叨两?句。
“这两?块良田,原本就是我家的。这新的契书,是去年孙家的人打了我一顿,按着我的手,逼我签的……算了算了,我也不争了,孙家说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吧……”
现在?形势不对,一个人反抗,被揍了也是白挨一顿。反正这仇他先?记着,后面回找回来的。
银江郡现在?紧缺人手,现在?去各村办事的,都是县令家中养的护卫和奴仆,县令倒是想花钱招揽衙役,但没?人敢来。
怕这些村民以后跟红巾军告状,来重新登记土地?的人服软道:“咱们县令也是没?办法,都是按照上面的规矩办事。你们配合一点,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红巾军已经被朝廷打跑了,跟丧家之?犬似的,现在?不知道躲哪儿呢。他们当初给你们地?,也是没?安好心……”
之?前是红巾军,现在是村民的一群大小伙子,就这么双手抱胸,不耐烦的听着对方叨叨,眼神里隐隐带着杀气。
他们可没?跑,就在原地站着呢。
也是他们这群假的红巾军人少力微,要是真红巾军来了,肯定?不会这么窝囊,还死了三千个兄弟。少了铠甲武器,不读书不读兵法,确实干不过朝廷的正规军,吃了败仗,现在只能这么老实的任人摆布。
不过现在把地还回去也无所谓,后面再找机会,重新挂上红巾,再干他一票就是了。
银江郡的人还在?默默记仇,过完冬的霍长安他们,也开始冒头。
他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跟夏文君买药,买武器,买衣服鞋子。
终于不是只有信件,出现个能说话的人了,夏文君对霍长安的护卫好奇的打听道:“这一冬你们躲哪儿去了,一直没?听见?你们消息。”
“找到了个燃石矿,躲山里去了。冬天打仗,太?要人命了,我们红巾军底子薄,耗不起。”
冬天打起仗来,冻死的病死的,比被敌人杀死的还要多。
他们离开的时?候,平安郡的纸衣还没?搞出来。没?有裘衣保暖,也烧不起好炭,烧煤保暖也是不错的,就是烧煤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夏文君皱眉询问,“你们用?燃石取暖,没?出什么问题吗?”
“出什么问题?”
看这反应,应该是没?出人命,夏文君松了口气,解释道:“燃石烧起来,会有毒气释放,在?密闭的空间内燃烧,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在?睡梦中死去。”
“还有这个说法?幸好我们山里条件差,房子有些漏风。”
“没?出事就好。”夏文君说道:“你们若是方便,还可以把燃石送到平安郡来卖,我们平安郡正需要这个。”
无论是煮蚕茧还是炼铁打造武器,都需要燃料,就算如今的植被资源丰富,夏文君也不敢祸祸太?狠。
夏文君有好奇心,霍长安也有,护卫完对方冬日?的去向,护卫也打听起了隔壁银江郡红巾军的事。
知道是银江郡的百姓自己努力?,护卫的手掌都差点拍红了,“好好好,当初给他们讲的道理?,没?白瞎!都是好样的!争气!”
护卫看银江郡这群新起来的红巾军,就像夏文君看霍长安一样欣慰,自己浇过水的果树,结出来的果子,总是比别的更甜。
“我这就回去跟我们将军说!让他带人来替银江郡的兄弟们撑腰!”
说到去银江郡,他们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谁叫他们四海为家,没?一个自己的地?盘呢。
红巾军要是敢在?一个地?方久待,哪怕朝廷不给力?,各大家族集火都要把他给灭了,因为他之?前干的事都太?拉仇恨了。
这一点霍长安自己也不在?意,大不了就带着人到处跑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东边大户抢完了就去抢西边的,南边的抢完了就去抢北边的,他带着这么多人呢,怎么着也饿不死自己。
朝廷的诸位大臣,倒是想联合各方给他设埋伏,但霍长安就跟疯狗似的,谁都料不到他下一步会去哪儿,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红巾军的迷魂阵玩得特别好。朝廷有时?候能在?同一天,接收到霍长安在?南北两?个地?点的离谱消息。
有霍长安四处点火,这天下很快就乱了起来。
银江郡自己组织起来的红巾军,只是一个缩影,放眼整个天下,这么干的百姓可太?多了。
“今年的粮价还在?涨。看着朝廷越发不能掌控局势,有粮大家也不敢卖。”夏文君感慨道:“被霍长安这小子搞的,连大粮商都少见?了,我们还得亲自派人去乡下的散户收粮食。”
如今谁都知道存粮的重要性,但身上穿的衣服,吃饭用?的碗,家里用?的农具,生病吃的药……这些生活用?品,都要用?钱买。
要不是平安郡还算安稳,百姓还愿意卖粮换生活质量,夏文君觉得自家的粮仓今年还真填不满。
养的人多了,粮价又飙升,收新粮,卖陈粮的操作,夏文君都干不出来了,陈粮都进自己人嘴巴里了,拿还有拿出来卖的份。
这几?年夏家都是只买粮,没?卖过粮。把每个暗处的粮仓都藏满,夏文君看着才有安全感。
但夏收一过,霍长安就派人来询问:“平安郡还有余粮吗?”
夏文君:我该说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