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赵倩倚靠在书桌上,轻车熟路的在抽屉里拿出盒烟,递给沈辞。
“我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你大学是傅砚观资助的对吗?然后作为报答,你留在别墅‘照顾’他。”
赵倩没说的太明显,但沈辞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他接过那盒烟,不知道赵倩接下来要说什么。
好在,赵倩也没让他等太久。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意思,也知道你磕伤了头。今天傅砚观带你回来,是提前跟我们说过的,傅家这一辈就这一个孩子,现在公然出柜,我们都需要时间接受。”
沈辞点头:“我明白的,阿姨。”
手里的烟被捻出了烟草,对于傅砚观和家里坦白,沈辞是意外的,但意外之余还有几分不知所措和愤怒。
赵倩道:“今天能让你进来,就是不反对这件事,但是小辞,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你们之间还差一点。”
在书房大概呆了有半小时,期间赵倩确实给他看了傅砚观小时候的照片,他也用手机拍下了几张。
那人果然从小就很好看,几乎没有尴尬期,一路好看到大,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性格。年轻时候的傅砚观眉眼间都装满了傲气,就连拍照都是扬着下巴的。
而现在除了沉稳外,还有久经商场后的冷漠。
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佣人恭敬的站在门口,道:“夫人,沈先生。”
礼貌问好后,佣人继续道:“少爷说让沈先生去卧室找他。”-
在跟着佣人去傅砚观卧室的路上,沈辞满脑子都是赵倩说的‘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整天都好像在做梦一样,莫名其妙的见了家长,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更是对于赵倩是傅砚观妈妈这件事觉得恍惚。
他不知道他和傅砚观现在是什么关系,赵倩所说的差一点又是不是在指他们的关系?
“沈先生,前面就是少爷卧室了,您自己过去就行。”
胡思乱想之际,就已经又回到了二楼,沈辞对着佣人点了下头,朝着傅砚观卧室走去。在推门进去前他还在想,为什么傅砚观没去书房找他,害他和赵倩两人尴尬了这么久。
可在进去后,他刚才的问题瞬间得到了答案。
傅砚观刚洗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沈辞看过去时,傅砚观正在穿浴袍,而浴袍下是青紫的皮肤。???
沈辞:“你后背怎么弄的?”
瞧见沈辞,傅砚观动作微顿,随后仔细的系好浴袍带子,“我妈跟你说了肾源的事吗?”
沈辞走过去:“说是前几天有一个患者匹配成功了,那人是癌症,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自愿捐赠,已经签了赠与协议,我让阿姨先别跟沈长余说。”
傅砚观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了下沈辞肩膀,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想把沈唯一要过来。”
对付一个人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抢走,而沈长余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沈唯一。
再者上次看见那样的沈唯一,他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不喜欢沈唯一,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在他身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沈辞愣了几秒,并没有接傅砚观这话。他打量着面前这人,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深。
傅砚观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不光身体站不稳,人也在冒冷汗。尤其是额头上,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滴落。
沈辞忍不住抬手替傅砚观擦了下,而这一凑近,才感觉到这人竟然在发抖,联想起刚才看到的伤痕,以及在二楼听到的怪声。沈辞算是彻底有了结论。
“你爸打你了?”
傅砚观微愣,随即点了下头。
这事他本身也没想要瞒沈辞,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就是想瞒也很难瞒住,而且这打他左右也逃不了,也没打算逃。
系好的浴袍被沈辞解开,随后入目的就是斑驳的后背,这种程度上的伤,他曾经也有过,有多疼他自然清楚,而且傅砚观的后背有些位置已经破皮,边缘处泛着青紫,很显然是一层层叠上来的伤。
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他跟傅砚观生气,包括现在心里也别扭着,但是爱他好像已经是一种本能。
“阿姨说,你跟她坦言了我们的关系,叔叔是因为这个打你的吗?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傅颂清他只在刚才见过一面,但那人身上的威压让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汗毛倒立。那种气场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连傅砚观在傅颂清面前都差了一截。
在沈辞胡思乱想之际,傅砚观就已经重新系好了浴袍,同时揉了把沈辞的头道:“他肯定是同意的,只是让我想清楚自己选的路,还有就是对于你,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妥当,他替你出气。”
沈辞拧眉,显然并不相信这套说辞:“我很好骗吗?叔叔明显就是觉得你走了歪路,想把你打回来。”
“真的不是。”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尽管疼的难受,也忍不住凑过去,“他确实问我能不能和你分开,我说不能。”
沈辞的手握紧又松开,故作轻松的听着傅砚观继续往下说。而傅砚观自然知道沈辞在想什么,心里自责的同时又伴随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