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箭雨也在此刻疾射向逢雪一众!
能被委以诱敌重任的兵士们无不身手矫健,箭雨之下几乎无人被真正射中,但十几个死士还是爆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怎么这么多人!”
“快逃!”
“快回去告诉公主!鞑子杀过来了!”
“救命,姐姐我不想死!”
五十人一哄而散,毫无纪律地向着谷口的方向夺路而逃。
鞑子军的头目走在整支队伍的最前,他刚带队转过这处山谷,便见一群穿着虞军战甲的娘们闲逛一样地矗在路中央。
一轮箭雨过后,这群人就开始晃着屁股和胸脯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鞑子头目对虞话并不精通,却也知道她们准备回去通报大军,头目道:“追!杀了她们!”
鞑子小兵们一呼百应,发出震天的冲杀声,更多箭矢如暴雨倾盆而下。
逢雪大叫道:“快回去,告诉公主准备迎击!”
死士道:“得叫公主快逃!这么多鞑子,我们怎么打的赢!”
逢雪道:“我们有一万人!说不定还有胜算?”他带着哭腔喊道,“快逃!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几轮箭雨过后,五十个哭天喊地、上蹿下跳的“娘子军”,依然还在活蹦乱跳,并且一个个都脚程飞快,即便是马儿蹄间三寻地追击也并未拉进太多的距离。
北鞑头目眉头皱起,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前半夜他带着大军伏击虞国的娘子军时,那些娘们因为毫无防备,瞬间就被他们打得伤亡惨重,退守进了栖凤谷内。
可即便如此,娘子军也并没有像前方这些娘们一样,宛如发癫的泼猴般一边吱哇乱叫,一边毫无规律地窜逃。
头目隐约听明白那些人说了“逃”、“迎击”、“回去”这样的字眼。
他手掌将抬未抬,犹豫着是否还要继续追击,此时边上的翻译指着逢雪道:“那个娘们说虞国援军有一万人,他们还说起了公主……”
翻译道:“应当是虞国的公主带着其他的娘子军来援救山谷里的娘们了!”
一万人的数目,确实和北鞑通过岭口烟尘估计的数量相近。
可北军里哪儿来的那么多娘子军?
鞑国与虞国征战两年下来,彼此对对方的人手数目都有一些估计。
在北鞑的推测中,雁城里的娘子军至多也就一万人的数目,而那些人已经被他们伏击后困在栖凤谷里了。
现在又是哪里跑出来了近一万人?
还是公主带队,都是娘子军?
头目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已经下意识地拉住缰绳,减缓马儿的跑速。
他沉声道:“大单于没得到虞国公主入北军的信报,这是哪儿来的公主?”
翻译想了想,道:“他们虞国的皇室男丁凋零,长公主还是有不少的,加上虞国皇帝素来喜用阉人和女人,此次虞国铁了心要向我们扳回一城,会派个皇女来北军坐镇倒也不足为奇。”
头目顺着翻译的话语,想起了让大单于颇为忌惮的娘子军们和那个蔺公公带领的队伍。
这些人在和北鞑的冲突中时常让他们吃瘪,因此这一战还未打响,大单于已专门为娘子军设了一局,意图一举歼灭那些娘们。
大单于对那些娘们和不男不女的东西忌惮颇深,伏击军的头目却和大多数北鞑人一样,对虞国的北军不以为意,对女人和阉人组成的军队更是一笑置之。
更别说头目不久前还大胜了娘子军一场,己方近乎毫发无损,娘子军那头却被他们杀死和俘虏了近四千人。
如今再来一队娘子军,甚至加上个皇女,也不过是来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的事情。
若是能俘虏虞国的皇女,那更是一笔卓越的军功。
头目双腿夹紧马腹,虽未明令全力出击,下意识地已经提高了进行速度。
一旁又有人道:“左渐将,斥候探来了信报,前面这些人是虞国援军的斥候,都是新兵蛋子,毫无作战经验,入北军至多一个月,那虞国的公主也是临阵带兵的权贵,如今整个队伍都在岭口休整。”
头目眼睛一亮,一群新兵娘子军,外加临时挂帅的虞国公主,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人头!
头目立即喝道:“放箭,截杀那些娘们!别让她们回去报信!”